阿桂听出了弘历话中的肝火,仓猝跪下,沉声道:“皇上如许说,真要让主子无地自容了。江浙本就是富庶之地,每年的税额都占了大头,富勒浑捐的多也是道理当中的。”
这回轮到和珅猎奇了:“皇上如何了?”
“朕在看,你会试的答卷。”弘历将文折推到和珅面前,玩味地笑道:“四政划一,无本末之分。要不是亲眼所见,朕还真不晓得,你竟存了如许的设法。”
数日不见,他比班师时更瘦了些,神采透着病态的惨白。弘历的心猛地抽了一下,就像被纤细的针扎过一遍似的。
和珅迷惑地展开眼,见了刘全手中的罐盅,挑眉问道:“这药膏......哪儿来的?”
海兰察在和宅待了一盏茶的工夫,便起家道:“你好生养伤吧,他日得空了我再来看你。”
阿桂闻言,猛地跪下,朝弘历磕了个响头:“主子极刑,主子自请前去江浙,势必将那二十万两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和珅看着帝王俊朗的面庞,不自发地陷进那专注的目光中,喃喃道:“下不为例。”
阿桂听着弘历的谕令,心下暗忖:朝中传言,和珅出言不逊,冲撞了弘历,被天子嫌弃。可现在瞧这架式,那里是嫌弃,清楚是圣眷正隆啊。
阿桂退下后,弘历睨了一眼海兰察,挑眉问道:“你去瞧过他了?现下如何?”
和珅也跟着含笑开来:“皇上圣明,是主子莽撞了。”
弘历摩挲动手上的玉扳指,扶额道:“不日就是老佛爷的寿辰,朕想着为她白叟家建一幢万佛楼,明旨下发到处所,各省都有捐银。这是户部呈上来的捐银数量,你好好瞧瞧。”
“会试文章?提及来他会试得了个最末的三百名,莫不是就因为这个“四政划一”?
“坐,一样的话朕不想说第二遍。”弘历冷了神采,不再去瞧和珅的神采。
“晓得朕在看甚么么?”弘历俄然问道。
话未说完,屋里就传来一声冷喝:“刘全!”
“御......御用的?可海大人不是说......”刘全磕磕巴巴地问。
刘全听了和珅的话,心下又打起了小九九,满脸镇静地冲和珅道:“爷,这药既然是皇上给的,是不是意味着您要升官了?”
“苦肉计么......也难为他对本身狠得下心。”弘历嘲笑一声,转头问阿桂:“阿桂,你说和珅是如何想的?我大清泱泱帝国,外邦莫不敢犯。明瑞此次挫了缅邦的气势,他竟然说这仗打了也白打;朕采取了他的发起,与缅邦和谈,他又说商路不开,和约谈了也白谈。”
阿桂想了半晌,游移道:“和珅,是那位赴滇的新科举子?”
和珅嘲笑着摆摆手:“老兄你就别讽刺我了,你长年交战,金创药铁定不陌生吧。我还是第一次晓得,那玩意儿抹上去,火烧火燎地疼,就跟腐肉再生普通,的确能要了人半条命。”
见弘历如有所思,和珅接着道:“至于工政,云南矿产丰富,若能妥当挖掘......”
海兰察见弘历怔愣了半晌,回身取过书案上放着的一个白玉罐盅,递给海兰察:“将这药膏给和珅,就说是你在军中得来的良药。”
两人正说着,吴书来悄声进殿,低声道:“皇上,海兰察求见。”
和珅瞅着弘历手中的文折,半晌摇了点头:“主子不知。”
弘历轻叹道:“阿桂,朕晓得你是个奸佞清正的,可章佳氏的子孙却一定。若不是看在富勒浑是你的孙族份上,就凭他这份“孝心”,朕就要派人前去江浙彻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