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子漓目光一闪,心有所知。
几名男女大惊,惶恐的四散逃离,颜绯月站在原处未动,戏弄病笃挣扎的猎物般任他们冒死逃奔,就在几人自发得逃掉了时,一缕缕黑雾蓦地如同绳索紧紧将他们困住,猛地一收,几人便又回到了颜绯月身前。
“莫非她不该死么!”颜绯月道:“方才那些碧穹峰小辈你说无辜我不反对,但南宫琼霄是祸首祸首!九华殿上那日她与古阴的所作所为你亲眼瞥见了,你当初亲口说过要他二人魂飞魄散永不超生!他们是如何折磨瑕儿、如何令她灰飞烟灭连一缕残魂都不留,莫非你都忘了?”
颜绯月一言未发,阴沉着脸紧抿住唇。
颜绯月未曾答复,而是道:“我方才分开天灵寺。”
一名面貌俊雅如冷冰碎玉的白衣男人呈现在另一方,颜绯月看着那名男人,喃喃自语:“天玄圣光……”
颜绯月扬唇一笑,尽是狠厉:“碧穹峰的人,都该杀!”
法音又道:“老衲平生光亮磊落,唯独在此事上三番两次失期于人,委实惭愧!老衲恳请颜道友再信老衲最后一次,请颜道友本日拜别,莫将天灵寺牵涉出去。三十年后正道三盟公会,琼霄道友将作为被审人由三盟共同决定去留。若到时颜道友仍旧放不下对她的仇恨,可前去以被害方的身份要求带走她。”
净室里的法音大师未曾出声,这时一向静肃立于角落的绝尘上前一步,对颜绯月规矩的一躬身,说道:“绝尘师命在身,颜道友若本日必必要带走南宫前辈,便先取走绝尘的命吧!”
不料,接着颜绯月便不紧不慢说道:“恰好我表情不佳,能够拿你们来消消气!”
“绝尘有愧于颜道友与尊夫人。”绝尘闭目合十。
“碧穹峰?”颜绯月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惑民气神的笑。
净室中传出法音沉沉的感喟,衰老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怠倦:“颜道友,老衲曾在普灵灵前赌咒,代他庇护琼霄道友,实不谦让他临终遗言落空!琼霄道友现在修为尽失,只是个年老的孤寡白叟,寿数本已不长!人皆有怜悯之心,你何必必必要亲手取她性命呢?不如就此放过她吧……”
“为何要了?!”颜绯月吼怒,“南宫琼霄那条贱命,怎比得上我老婆一根头发?我放过南宫琼霄,你们能把我的老婆还给我么?!”
绝尘站在了颜绯月面前。
“若秦泫道君活着,看到他一手教诲出来的门徒弑杀他的门人,恐怕他更甘心死在当年正魔两道的大战中!”风子漓广袖一挥,黑雾散去,几名碧穹峰门人便被一股风包裹着飞出老远。
绝尘挡在了他的身前,颜绯月强压住大怒,低声道:“绝尘道友,我一向顾念当初恩典未曾对你脱手,你当真要一而再再而三以此相逼么!我与南宫琼霄之间的仇怨全部神州大陆修仙界无人不知,你以为我该放过她么?!”
法音无法道:“他们毁去了尊夫人的修为,你也已毁了琼霄道友的修为。不止如此,你还在她面前折磨她最心疼的后辈残魂,令她悲伤入狂……此乃因果循环,老衲不过量置喙,只想说一句,琼霄道友与你之间的深仇,冤冤相报何时才可尽了……”
“方才我能等闲破掉你的魔功,一则你并未使出尽力,二则你有伤在身。”风子漓微微蹙眉,“是谁将你重伤至此?”
绝尘沉默而立。
“颜道友,”法音道:“数年后老衲毫不再干与此事,何况到时即便老衲想,只怕也故意有力了!老衲以天灵寺道统赌咒,绝无虚言!你已经等了近三百年,又何妨再等三十年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