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舒仪这边的争论动静,很快也传到了沈令蓁的耳朵里。
家宅不宁,总归叫人不舒坦,沈令蓁故意叫蒹葭去瞧瞧究竟是如何一回事,却被季嬷嬷劝下:“少夫民气善,但是大女人未曾与您交好,您又何必以德抱怨?您过好与姑爷的日子便好,不必过分体贴旁人。”
“你还去过蹴鞠场?”
“兄妹干系也分亲疏,依老奴看,姑爷与大女人之间一定有多亲厚。”
沈令蓁又欢畅了:“那郎君快喝喝看。这荔枝膏水每到仲夏便流行汴京,京中很多世家后辈也爱喝,特别蹴鞠以后,大汗淋漓之时,一碗下肚,神清气爽。”
第十八章
季嬷嬷叫蒹葭与白露关好窗门退下,才垂眼道:“那老奴便僭越了。”
霍留行这么冷酷,叫她如何对他生情啊。
一旁空青一愣,甚么叫“别的女人”,意义是少夫人感觉,郎君现在有喜好的女人了?
季嬷嬷低下眼来:“少夫人息怒。”
“这些日子以来,想必您也发明了,这霍府是姑爷当家,老夫人在姑爷面前并无长辈的严肃与做派,反倒有些恭敬。”
“隐情倒谈不上。是这么一回事,十年前,大女人与二女人的生父舒将军为救姑爷逃出战俘营而命丧西羌。舒家自此凋敝,彼时老夫人刚怀了二女人,又恰逢河西被西羌族人占据,是以无家可归,便与年纪尚小的大女人一道孤儿寡母流落在外,过了一阵子,才被主君找到。”
“嬷嬷请说。”
沈令蓁默了半晌,叹着气摇点头:“嬷嬷跟从阿娘多年,你会如此,想来也是服从了阿娘的叮咛,我不怪你。只是眼下,我须得问你一句,霍家究竟另有甚么与我息息相干,而我却不知情的旧事?你一件件照实奉告我。”
沈令蓁点点头:“那就难怪了。”
这一点,沈令蓁在新婚翌日便有所发觉,她点点头:“我道这是因为婆母并非郎君的生母,而是继母的原因,莫非此中另有隐情?”
想来她们也是错解了沈令蓁的意义,误道她是成心奉迎霍留行。
沈令蓁笑容满面隧道:“郎君,虽说是我该尽力报恩,但‘有些事’端赖我一人未免过分能人所难,你好歹也共同着出着力呀。”
沈令蓁一愣。
“行。”
霍留行搁下经籍,叫空青把荔枝膏水收进食盒,表示稍后再喝,然后摇着轮椅抢先出去。
“方才蒹葭与白露与我说,若要获得谁的芳心,与谁促进交谊,便要主动去奉迎这小我,投其所好。可郎君底子甚么都不晓得,反而对我比之前冷酷了。”
“少夫人,国公爷畴前常说,人要活在当下,不固执于畴昔,也不杞人忧天于将来。老奴感觉,您与其思虑这些,倒无妨看看眼下的事,想想本日大女人为何会与姑爷和老夫人前后起了争论。”季嬷嬷面露笑意,“大女人一惯与您不对于,这回吃了苦头,想必是姑爷终究替您出了头。姑爷因了对舒家的亏欠,此前一向对大女人的鲁莽多有包涵,眼下肯为您说话,这说了然甚么?您该为此欢畅。”
霍留行嘴上说着喜好她,可大半日畴昔了,都未曾主动靠近她,也不知是否不得其法,她这就给他树个表率,提点提点他,叫他能够反过来如此待她,也便于她更快对他萌发倾慕。
“对啊。”沈令蓁理直气壮,“嬷嬷也感觉很难吧?”
这不该该啊。
沈令蓁支吾了下,心道天然是申明霍留行喜好她。这个她已经晓得了,但却并没有特别欢畅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