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前来提示的霍家主子骑在顿时,难堪地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转头望向霍留行,见他叹着气,无法地摇点头,使了个“返来”的眼色。
暮春的风恰到好处地拂动她层层叠叠的裙裾,勾得情面不自禁踮起脚尖,扯脖子瞪眼去瞧。
前来亲迎的人马早已等在了城门前。
只是先前没事,现在却有事了。
瞧着仿佛也差未几……
沈令蓁就在车内由婢女奉侍着稍作憩息,重整妆容。
百姓们也都传闻了这场由嫡皇子送亲的婚事,到了时候齐齐往船埠赶。
不过沈令蓁眼下偶然讲求这些。
她惊呼着扶上车内金较,堪堪稳住身形,头上凤冠差点磕到车壁。
沈令蓁呆愣着,听他要走,吃紧叫住他:“霍郎君!”
季嬷嬷不动声色地遥遥打量了一番轮椅上一身喜服的霍留行,见他虽不良于行,腰背却笔挺,坐姿也很有威仪,较都城的贵公子们有过之而无不及,便答:“倒是当得刮风采翩翩一说。”
“女人晚间细心瞧了便知。”季嬷嬷又朝城门方向望了眼,这回叹出一口气,“只是可惜……”
“那好,我先去前头了。”
点妆穿戴结束的沈令蓁听着阿爹的混闹话,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半道折回,终究破涕为笑了。
孟夏将近,落红满地,远行的船跟着渐老的莺声,缓缓驶向了江心那一片水汽氤氲的昏黄六合。
她晃了神,一时健忘作答,直到闻声季嬷嬷的提示才回魂,隔着门朝外道:“多谢郎君体贴,我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