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夫人闻言,不免苦笑,面露几分欣然,这话虽是不假,倒是对于大郎和二郎来讲,三郎那身子骨,她做这母亲的便是在包庇,也须得承认,凡是心疼女儿的人家,都不会舍得把女人嫁给三郎。
关嬷嬷忙陪着笑,瞪了絮儿一眼,回道:“夫人说的那里的话,三郎君起初叮嘱过,怕夫报酬他忧心,等闲的事情不让奴婢们去扰了夫人。”
白夫人淡淡一笑,点了下头,又细细的打量起画中人的模样,说道:“瞧这画中人穿戴打扮倒是不俗,想来也是好人家的女人,怕是他哪个厚交老友之妹,这才有了一面之缘。”说完,白夫人便把画像卷起,交到了丫环的手中,一边走出版房,一边叮咛丫环去把白大郎叫到正院。
画上是一少女立在假山丛中,穿戴窄袖罗裙,身姿纤细婀娜,神态娇媚,只观画中之人,便可知此女必定是姿容无双,饶是她,瞥见这画中少女的面貌,便已有些舍不得挪不开眼睛,白夫民气中微动,一时候百感交集,常日里因三郎身子病弱,不免让她忽视了儿子早已到了少年倾慕之龄,以他的年纪,合该娶妻生子了。
关嬷嬷等人瞧着却不敢多言,知夫人这是又想到三郎君的病情,常日里安慰的话也未曾少说了,只是这是夫人的芥蒂,三郎君身子一日不好,夫人着心结便解不开。
白夫人夙来是个要强之人,倒也不肯在丫环婆子面前落泪,让人瞧了笑话,便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,顺手又在书案上翻了几下,却在瞧见一副小像后,眼底闪过一丝惊奇,忙从一叠书画中抽出来细瞧。
“母亲别急,容儿仔细心想想。”
白大郎到了正院,先是与母亲请了安,以后笑道:“母亲昨个歇的可好?”
“他夙来爱这些,不过你们也要劝着点,天气暗了便不能由着他,免得伤了眼睛。”
白大郎细细回想,摇了下头:“怕也一定,儿子记得这女人那日与武安侯府八女人和李家玉娘玩在一处,应是嫡出才是。”
白夫人见状,面露不悦之色,声音沉了下来:“如何?我这做母亲的还问不得三郎的事情了?”
白夫人眉头略皱,叮咛道:“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,今后到了戌时三刻就劝他早点歇下。”说完,又问道:“这些日子三郎都忙些甚么?我如何传闻进了书房一关就是好几个时候。”
絮儿看了一旁的关嬷嬷一眼,很有些欲言又止。
“我记得仿佛是在武安侯府见过这女人,倒是不知是哪一房的。”
“三郎君昨个在书房里呆了一个时候,不到亥时睡的,一夜无梦,今儿一早倒是起的早,和王家大郎君有约,用了早膳就出去了。”
“难不成是庶出?”白夫人眉头微蹙,面色淡了下来,于她来讲,白三郎便是身子病弱,却也不能娶一庶出的女人进门,可武安侯府的女人,便是庶出,也不会委身与人做小。
白大郎先是一愣,很有些不成置信的看向白夫人,千万想不到白三郎书房中竟藏了一副美人图,在一瞧画中之人,先是摇了点头,让白夫人有些绝望,后又眉头皱起,感觉这画中人有些面善,仿佛在那里见过。
“老奴一早就叮咛了下去,让瑾儿卯时就过来打扫,又把窗户都支应开,透透气,等三郎君用午膳和晚膳时,在让瑾儿来打扫一遍,保准不能有甚么浮灰。”关嬷嬷跟在白夫人身后,轻声说道。
白夫人出来走了一圈,随便的瞧了瞧,见书房内甚是整齐,赞成的点了下头,说道:“大夫叮嘱过,三郎身子受不得丁点细灰,他常日里既喜幸亏书房呆着,这书房便该一日打扫三次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