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华转过身时,那抹娇小的身影已经拐入新月门洞,走得干干脆脆,而他还是在原地拖泥带水,哈腰拾起被卫绛扔下的一朵栀子花。
“来,和兄弟说说内心话,是不是春香找到新主,你不欢畅了?”
针锋相对,各不伏输。
刚上马,船上有人咋呼:“我们家墨公子返来了,卫千总咋没留你?”
“你这是病了吗?要不去大道千米求点香灰,混在水里喝了,能辟邪。”
墨华有副好皮相,浸泡在浑沌脏乱的无极海里,也没染上粗鄙的腌酸臭味。若没有这么多波折,或许她会喜好上他,但是卫绛脑中闪过的是血染白墙、骸骨成堆的惨影。这个仇忘不了。
“我没病,你别多想。聊聊闲事吧,明天卫千总说要我去和倭子筹议香料的事。现在天竺香料代价涨得凶,鬼倭却压得低,几趟船来回都没利头可赚。”
海带瞪起小眼,大了嗓门道:“那当然,人家是红牌,住三楼。”
“留点早晨炖汤。”
说罢,墨眸弯起眉眼,就像只在笑的奸刁狐狸。
“你小子,还耍恶棍。”
墨华一手撑上墙,把掌埋进绿悠悠的爬墙虎里,随后他腰微弯,额间一缕碎发飘飘垂垂,落在卫绛眉毛上。卫绛嫌痒,伸手拔开了。
海带挠挠头,摸不透他这小我。之前他俩光着屁股在海边跑时,他还没感觉墨华心机多,如本年纪渐长,他越来越看不明白,猜也猜不出他在想甚么。不过,他仍当他是兄弟,同生共死的兄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