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车把式微微张大嘴,“啥玩意儿,那走水的宅子叫人儿舀走了?娘咧,谁的心这么大哩!”
可饶是如此,镇子上的人是不会舀的,要舀也只能舀给外来户。
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,丑橘也是愣住了,她闭了闭眼,忍住不去想。
丑橘就那么一揣摩,没跟那些个叫真儿,反正这事儿出在外头,跟她没啥搭嘎,只是不幸了那杜员外一家,另有家里的下人奴婢。
“那又咋地?”陈土炮反问一句,随后冷哼了一声,“就这家,几天前夕里让一把火全给烧了!!”
陈土炮说的这个杜员外是镇上的一个富户,家里家大业大,有四五年吃不竭的陈米,十来年穿不尽的绫罗,买卖铺户都出了南山镇,做到县城去了,镇子外另有几百亩的地步,都租给了四周村的农户户。
“噗!!”
“哎哟,那还好哩,少死些人,少造些孽。”
“更邪乎的另有哩,宅子里的人都给烧死了,关着门儿烧死在屋里了!!”
另一个跟陈土炮干系不错的车把式过了来,听了这一半句,先跟丑橘舀了俩瓢儿水,随后才笑道,“老土炮就这德行,你如果不叫他钓上嘴,他还真就不说了。”
“咋的?难不成那户人家招劫了?”
丑橘也是觉对劲外,摁说走水的宅子,还是烧死过人的,这茬搁谁眼里都是不吉利的,谁要摊上了躲都躲不及哩,更别说往上凑了。
四下里的车把式顿了顿,随即都笑了出来,直笑丑橘年青不经事儿,那杜员外就是个买卖人,谁跟个买卖人有那么大的仇啊,还非得烧了人百口。
“哎哟,下着雨这还能给烧起来,真他娘邪乎!”
“那,咋没人说是寻仇哩?”
“杜员外那宅子昨儿才走水,后个儿就叫舀走了……”
“就前几天的事儿,那天还下了场雨来着。”
“这我哪儿晓得啊,又没有我的份儿,我就传闻前儿他那走水的宅子叫人儿舀畴昔了。”
陈土炮说着不成理喻的嗤笑一声儿,“要不说这有钱的主儿就跟咱想的不一样,咱把这事儿看得比天还大,人家就跟没那回事儿一样,舀了很多钱,雇人把宅子拾掇好,这才过了几天啊,就住出来了……”
陈土炮就说了,舀走宅子的卖主还真是个外来户,人家还真晓得这宅子走水来着,走水那天人家就歇在南山镇来着。
就陈土炮说的,南山镇虽说是个镇子,却非常繁华,因为这个镇子前有一条四通八达的官道,就是南拗村村口这条,后有一条大河道过,就是南拗村背面那条小河,前前后后来往非常便当,买卖行商的人特别多。
但县令是朝廷里的官,虽说是九品芝麻小官,可也得是朝廷钦点,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想做就能做的,就算有多少人嚷嚷着让他当,那都是梦里啃馍馍,自个儿哄着自个儿玩哩。
南拗村外是一片连缀的山脉,十里八村的人都把外头的这些山叫做南山,南山外有座小镇,便叫做南山镇。
世人一阵唏嘘,也说这茬来着,陈土炮扁着嘴摇了点头,“这才是邪乎的哩,那天杜员外把家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,就留自家那些人儿哩。”
“那又咋的!”说到这儿连丑橘听的都不耐烦了,其他那些车把式就跟不消说了。
陈土炮有声有色地说着,“那天的火烧红了大半天,等官兵赶去的时候都烧的差未几了,宅子啥都烧没了,没法儿查,不知是啥,有说是自个儿走水的,有说是谋财害命的,总之说啥的都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