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凌很快安静下来,也回了他一个淡淡笑容,点头说道:“虽是在台上讲完了,这天理人欲的工夫倒是要做一辈子的,不由人不细思。”
考亭学派所传,原是理先气后,理气合一的实际。
他高傲拍了拍大腿,朝桓凌一挑下巴:“我就站一天也不嫌累,师兄尽管坐返来,我热了本身就起来了,不消你如许委曲。”
不是风骚才子的风致,清楚是名流大师的胸怀。
初中数学追及题里如果挑了他的事情平常当例题考,中门生都要难哭了!
他一顿操纵猛如虎,把一个从小被师长捧得跟白鹤般高傲的少年才子吓得心头一片空缺,竟忘了如何抵挡。更可悲的是,他才拉着人从讲台火线绕出几步,面前便现出了桓教员和方提学、王、张两位老先生的身影。
方门生的神采发青,又不敢抵挡,从一只云间白鹤活活熬成了淋雨的鹌鹑。
宋时伸指弹了弹空杯,收回一阵清脆的响声,笑着问他:“方才师兄悟到甚么了?是感觉‘心即理’好还是‘理寓于欲’好?但是再好也不能在台上悟啊,这会儿已经讲完天理人欲, 该开讲理气了。”
他便叮咛来换水的差役去书院抬张书桌来,第二场佳宾下去就抬上来换了。
最后一名佳宾讲完,宋时要送他们下去,筹办下一道题目时,前一名讲学的名流就起来辩驳。两人的争辩又引发了前头两位了局的豪情,乃至来给众生作弊端树模的学渣们也要站起来,一个个开口就是“此言差矣”“我有贰言”,眼看着就要当场搞起乱斗来。
叫这么个好门生衬着,别人再好也显不出来了,略有些错处的直接就打成了差生。
虽说他挨训是在讲坛前面挨的,但他从慷慨激昂地喊话、东风满面地跟着宋时拜别,再到归去时瑟瑟颤栗的小模样,无不提示世人他究竟经历了甚么。
向来不坐缆车!
争竞心如此之重,往那里放天理,还做甚么学问!
他这是百家讲坛,又不是大门生辩论会!
不,就教员!转头问出他教员是谁,得给他教员写信,让他管管这门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