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烺笑着对她招了招手,道:“浔阳,来,到皇兄这边来。”
景安宫里,宇文烺坐在椅子上,勾着嘴唇有些讽刺的看着劈面的崔太后,以及皇后和安国侯夫人母女。
宇文烺道:“那就将长公主请出去。”
浔阳长公主道:“皇兄,皇妹算是完整死了心。崔冕这些年在外为所欲为,您也都看到了。常日里私通臣妹身边的婢女也就罢了,在外沾花捻草寻花问柳臣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满是看在他是母后的侄儿的份上。可现在,他连有夫之妇都惹,还让那女人怀了孕,更加了那不知廉耻的轻贱女人闯进公主府来打了臣妹。这日子臣妹是跟崔冕过不下去了,这一次他能打了臣妹,谁晓得下一次他会不会拿刀捅了臣妹。”说着又谨慎翼翼看了眼太后,道:“请皇兄和母后顾恤顾恤浔阳……”
安国侯夫人有些没折了,内心焦急得很,红着眼睛哽咽道:“阿冕不敢,崔家更不敢。”
崔太后一时被噎得无语,说不出话来,心口被堵得慌。
崔太后脸上非常冷酷的瞥了她一眼,并没有说话。
万对劲道了一声是,然后又出去了。
崔太后脸上有些青黑,一边是在愤怒崔冕傲慢给崔家招祸的话,一边是怒于宇文烺的诘责。
崔太后冷冷看了浔阳长公主一眼,道:“男人生性风骚,逢场作戏是不免的事。你父皇也有三宫六院,那一家府上的男人又没有三妻四妾。你虽身为公主,金枝玉叶,但也不能肆意妄为,而更应为天下女子榜样,以贤以惠为则,岂可说和离就和离。”
万对劲弯着腰仓促出去,恭敬对宇文烺道:“皇上,浔阳长公主已经来了。”
宇文烺冷冷的看着簌簌颤栗的安国侯夫人和皇后一眼,冷冷的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朕看崔冕明天早晨可复苏得很,跟浔阳说话脱手的时候可没有半点胡涂。就算是喝醉说的醉话,不另有一句话叫做‘醉后吐真言’吗?只是朕不知,这崔家是只要崔冕有这设法呢,还是全部崔家都是这个设法。”
宇文烺道:“朕倒是在想,倘若崔冕如此妄为还不能定罪,恐怕这天下人都觉得宇文家还真要看这崔家的神采了。太后,您感觉呢?”
没一会,一身轻装的浔阳长公主便从内里走了过来,先对宇文烺、崔太后和皇后一一行了礼,道:“浔阳见过皇兄、母后和皇嫂。”
宇文烺又道:“就论崔冕的这句话,朕没有将崔家高低全数人等绑起来问罪,已经是朕看在太前面上的仁慈。至于崔冕……”宇文烺脸上一,黑,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,怒道:“死不敷惜!”
浔阳长公主道了声是,然后往宇文烺身边走去。宇文烺握了她的手,问她道:“浔阳,你今晨跟皇兄哭诉说崔冕对你不敬,要和崔冕和离,现在皇兄为你做主,那可还是你至心的设法,你是否至心要和崔冕和离。”
崔太后脸上淡淡的,语气陡峭的跟宇文烺说话:“……小伉俪两个吵架,床头打斗床尾合,总不能因为两句吵嘴这日子就不过了。做长辈的做皇兄长的,只要劝和没有劝离的事理。阿冕做的不对,天子怒斥两句就是了。”说着脸上皱了皱眉,已经暴露了不满,道:“天子何必将人都绑了,将一点小事闹大。”
崔太后也冷着脸道:“崔家与皇家是亲家,崔冕也是天子你的大舅子,天子何必动口喊打喊杀。崔冕是有错,但罪不至死。崔家是建国功臣,且自先帝一朝便为大梁镇守辽东,没有功绩也有苦劳,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,看在崔家一族满门忠烈,莫非不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何况皇上措置了崔冕,让浔阳如何自处,天子莫非想让浔阳年纪悄悄守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