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究竟见过没有?”
“君上,臣等为百里奚而来。”
“想必是遭晋国嫌弃吧。”穆公不置可否。
穆公依计,仅派一名下大夫前去楚国。楚王对秦国专为一名仆从而来很有些不测,但这位秦国下大夫极是能言善道,把秦、晋和亲说得天华乱坠。楚王不想为了一个仆从获咎秦、晋两家,便将百里奚放了。直到将来百里奚在秦国建立了一番功业,楚王方知错过了一名大贤。
“既如此,何不带它见孤?”
掌客被太史赜问住了,他不敢草率作答,回身先问了下人。下人从名录上查找一番,禀报到:“名录上确有此人。”
“带他来见我。”
这天傍晚,馆驿的下人按例送来些粗饼和淡的似水的酒。那人从不开口说话,只是扔下食品就走。百里奚瞅准机会,随那人出了柴房。那人见有人尾随,回身喝到:“大胆仆从,竟敢在外闲逛,还不快回柴房!”
“何故见得?”
“太史大人?”
“君上若担忧,可令百里奚墨面。”
一日,他想要回虞国故乡,与妻、子团聚,不再想着退隐。蹇叔怕今后藏匿了人才,只得出个下策。“吾在虞国有个朋友叫宫之奇。他现在在虞公的朝上为官。贤弟既然要回虞国,愚兄也想同业,顺道为贤弟举荐,也不枉贤弟满腹才学。”
传闻百里奚跑了,太史赜在内心连连叫苦。他不再担搁,跳上车,朝大郑宫而去。临行前,他叮嘱掌客往四门跑一趟,奉告各城门军卒,务必留住一名脸上墨字的七旬老者。
此时,百里奚正坐在堂上读书。这是晋侯网开一面才准予他做的事。他先是听宫门外有人说话,接着见舟之侨一人排闼进入,便知他的来意。
退朝后,舟之侨单身来到晋侯宫北侧的一座荒废的宫殿。那边本来是前朝嫔妃的寝宫,厥后曲沃武公继统后,为本身的嫔妃重新制作宫室,这里也就成了一处荒屋,连内侍、婢女也不会来。虞公被俘后,献公将这里拨给虞公。宫室虽经简易补葺,仍粉饰不住破败的气象。
舟之侨不慌不忙地说:“臣包管秦侯必不肯用百里奚。”
再说里克正在献公的寝宫奉养献公,忽见舟之侨衣衫不整,狼狈不堪地跑进寝宫。见到献公,舟之侨蒲伏在地,哭到:“君上,百里老儿欺人太过!请君上为臣做主!”
穆公知其下落,又喜又忧,这就要备礼着人前去楚国调换百里奚。
“恰是。”
“发往秦国?”里克俄然展开眼睛,一脸阴沉地盯着舟之侨。“百里奚是当世贤达,将他送往秦国,难道滋长了秦侯的羽翼?”
“晋国假途灭虢,百里奚知虞公不成谏而不可谏言,是其智。虞公被晋人俘虏,百里奚不离不弃,落得墨面为奴的了局,是其忠。百里奚腹中有经天纬地之才,只是生不逢时,被藏匿至今。”
“恰是。小人与太史大人曾有一面之缘。”
赢絷说:“君上可曾记得臣提到的虞国两位贤臣。”
春三月,长公主和亲的步队终究进入雍城。在婚礼节式前,她和随行官员暂住在雍城最好的馆驿内。侍女、内侍所住的,是同所馆驿的劣等房。百里奚则被安排在馆驿后的柴房里,和其他仆从住在一起。
“一日三餐未曾完善。”
“就凭你?”那人借着月光和火光把百里奚好好打量了一番。“小爷在秦国多年,从未见过太史。你一个晋国滕人,开口就要见太史!你也不照照本身的狗脸。似你这等年纪,只知吃喝,浑然使不上用处。若不看在你是晋国长公主滕人的份上,就算丢在街上,连狗都不朝你多看一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