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虽是警省话,可两人如何听不出,是饶过此回的意义,双双喜道:
“忠心二字,你问得俄然,我竟未有深想,细想古今贤人的学问,所提忠义甚多,有‘天下之德,莫大于忠’之言语,若单谓一个‘忠’字,另有‘志虑忠纯’等先人之言可供参详,可这‘忠心’一词从何而来,有何典故,竟无从可考。”
“小的们此时虽说丢了大丑,平日里也还算尽忠职守。”
话虽如此,却未有疾言厉色,他道:
“多谢大人……”
女子不好与他实际,只作愧然模样,倒是男人,面露些许不平。
枯草丛中的人愈发畏怕了,原想趁着夜色渐昏,偷偷溜走,无法四周除了这方乱草丛生,竟没个掩蔽,只好出来见过。
身后之人俱是一顿,继而从速摸索裙衫衣带,借着朦朦一星点微光,胡乱往身上套,又过了半晌,方才喏喏道:
“你们说的,都对,却都不算全对,竟将最要紧的忽视了,为下人者,若能将‘忠’字不时铭记,才不算有负重托。”
“也是依我鄙见,之以是有忠心一说,许是有尽己心力,营私任事之意。”
听他如此说,那男人不得不平从,感喟道:
仍未见弓司长开口,他二人天然也不敢多言,低头肃立,风霜凌寒,万鸟俱灭,当真是鸦雀无声,万籁俱寂。
“这些之乎……无从等言语,小的听不算明白,只能胡乱猜想大人之见,忠心也是用心,是一心一用,倾经心力的意义,可小的,倒有些别的想头。”
“若说尽忠职守,不过是职责,是分内的行事,还不算不负主子的恩托,心身合一,到处为主子想着,方才是居人下者的事理,如你们,一面纵享殿下的好处,一面又在背后挑衅口舌,平增很多是非,岂能算作忠仆?”
弓司长细品男人此言,虽不是满口仁义品德,可将私内心想的,明摆着说来,倒有几分直白的称心,有几分可听之处。
……
“只是你们好歹收敛些,若撞上了管事当家的,你们颜面尽扫是小,坏了府上民风是大,若要以儆效尤,定先拿你们二人开刀。”
两人不明以是:
弓司长沉道:
弓司长明眼瞧出了,便道:
两人愈发不明以是,惑道:
弓司长不喊停,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,到厥后,垂垂都凑不出话了。
正要打发他去了,却听得男人又道:
弓司长观他神采,晓得是不明白,不免有“道分歧,不相为谋”之叹。
“大人……”
那男人出世寒微,又不识字,现在听了这一通讲学,如堕云雾,不明以是。
这双男女又提了心,吊了胆,因过分严峻,一时竟不能思及所为何事,只冒死回想以往大小错误,愈发仿徨难安:
“说出来,您又见怪,竟别提了。”
“成日家里说着尽忠,不过是为讨上头人欢乐,又有多少言行如一的君子贤人?大人,您细想,这‘忠’一字,是不是常与‘心’一字并连,敢问大人,此未何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