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衍圣公府之行,已是顺理成章了。阮元想着,也把南下主试之事奉告了乔书酉,想到师生表情相通,二人也不由得会心而笑。
“姐夫!”阮元见了那人,也高傲喜,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,抱住了他。不消说,此人恰是阮元的表姐夫兼儿时老友,和阮元一同读书科考的焦循了。
“伯元,我甚么也没做呢,如许未免有些……”
阮元想着,此番初来外省,也该当公事为先,私事为后,便对翁方纲道:“下官还想请翁大人指教,眼下山东各州府,另有哪些是本年院试未毕,需求下官前去主试的?下官也好尽快到差,以免误了后学科考之事。”
阮元道:“翁大人所言,莫非便曲直阜衍圣公之家?”
阮元也走上前来,拜道:“长辈阮元,久仰翁学士文才,本日一见,才真是不枉此行。翁学士诗文天下闻名,更兼‘肌理’一说独步诗坛,门生才疏学浅,还要多加就教才是。”
“乔先生?!”阮元又惊又喜,赶紧上前相拜。
翁方纲道:“阮宫詹,先前京中刘崇如大人,与我也是很有友情的,他曾致信于我,说你订正《开成石经》,努力颇多。老朽想着,你也自当对这金石之事有些兴趣才是。山东自古便是齐鲁之地,礼器、古迹,不成胜数,赵德甫编订《金石录》,不就在这里么?唉,老夫在山东搜索了很多古器,可有些始终只是听闻,却不得见,比方秦始皇的琅琊台石刻,老夫从那边路过了好几次,却始终没有机遇去看看,也是遗憾。”
焦循看着阮元,也非常欣喜,垂垂竟要落下泪来,缓缓道:“伯元,你……姐夫是真没想到,我们乾隆五十一年别离,这……这还差几天赋满七年呢,你都是三品学政了……你……你真是了不起!咱阮家、焦家,也都有但愿了。哈哈,总有那不学无术的人,说甚么读书没有效,咱今后回了扬州啊,也给他们看看,甚么叫三十岁的三品学政!伯元,姐夫真欢畅啊……”
“先把前半个月对峙畴昔,等今后熟谙了,或许会轻松些。”阮元仍然不肯意窜改本身的设法,想了想又对杨吉道:“杨吉,学署里另有些事,要费事你。”
所谓衍圣公,是孔子后嗣特有的封号,自北宋起孔子先人被封为衍圣公,而后近千年间传承不竭。孔子之家若论产业,或许比不上一些大富大贵之家,但“圣裔”之名,海内独一无二,贤人血脉,千年遗风,天然让孔家独出其他家属之上。彼时以文学经术见长的朝中大臣,更是以同衍圣公家属通好联婚为荣。
到达泺口之前,阮元早已遣使奉告了前任学政翁方纲,筹办这日到达泺口,就和翁方纲交代过济南事件。眼看泺口船埠渐行渐近,岸上也早已有一行人等待在侧,想来便是翁方纲的部属了。
“姐夫,这银子又不是白给你的。”阮元担忧焦循过于计算情面,只好话锋一转,道:“话说返来,你那《通志堂经解》,此次带来多少?也快些与我看看。听爹爹说,你还从乡中顾先生那边,获赠了一套《梅氏丛书》?这书我还没看过呢,我多出的银子,就当借书用了,你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