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那名字就已是美轮美奂了,不知真点起火来是如何的奇景,我捏着拳,抵在略微冲动的胸前,连师父掩口笑看的神采都未曾留意到。
“都雅么?”徒弟凑过来一同看了几眼。
那家人甚是取信,今后每一年的元夕半夜,我在后院一昂首便能瞥见临安城郊阵势高处那一哄而散的残暴。也不知哪一年,我俄然认识到,为何那年的年节使我格外欢畅,除了平空而来的那枝腊梅,另有这岁岁践约而至的“药资”,教我每见便能忆起同徒弟一道过年节的欢愉日子。
坐了一会儿,将近半夜,满城的欢庆达到了顶峰。酒坊店东批示着几个小厮从店中抬出几个巨大的焰火花炮。
我遵循徒弟的叮咛讨要了奇特的药资,那家人自是满口答允,毫不含混。
徒弟啜了口酒水,摇着头便放下了。我自斟了一盏尝过,公然与那少康瓮所出的不成同日而语。
怎会欠都雅,这是我见过的最是富强的夜晚,我一个劲地猛点头。
起先我还当是这“火树银花”的一个噱头,可垂垂地便觉不对劲,楼下的惊叫声变成了锋利的惨叫,有人慌镇静张地跑开,有人哭喊着突入人群。
“他能取信?”徒弟索要的药资千奇百怪,这是最难拿捏的一回。
店东在楼下派发大红的亨通小囊袋,铜钱一把把地撒出去,群情最热烈之时,店东亲手持了一支大红细烛,上前慎重地去点那“火树银花”的捻子。
好轻易盼到酉时,吴甲殷乙不喜热烈,下了门板就在铺子守着。我特地择了一袭葱白的衣裙,罩了一身朱红的对襟及膝比肩,在腰间束上与衣裙同色的丝绦。对镜梳了个灵蛇云髻,竟想不起上一回当真打扮是甚么时候的事。
这个年节虽与以往同徒弟一起过的年节大同小异,我却过得分外欢畅。许是因为那枝我与徒弟一同带返来的腊梅的原因,甜甜的香气将生药铺子里的苦涩药气压下去很多,衬得人也舒坦。
及元夕这一日,年节中最是欢娱的时候便到了。统统的人都在为夜间游灯镇静不已,这却与朱心堂无关,即便年节中无人来买药问诊,徒弟也对峙卯时开店酉时闭店,为此还惹了对街张屠户家的娘子不欢畅,嫌倒霉。
徒弟一欢畅,随口便道:“酉时闭店后,我们去见地一回临安府的富强。”
我提着裙裾从屋子里一起小跑来时,徒弟已在前堂候等,他微浅笑着将我打量了一番,点头道:“阿心长高了,快长成个娇娘了。”
既不吃酒,也看不上佐酒吃食,那上酒坊来做甚么,内里的热烈我尚未看够呢。我悄悄嘀咕了一句,打起避风的帘子,伏在桌案上,透过雕花的围栏贪看外头的流光溢彩。
元夕日下午,铺子里委实是清净空荡,我闲来无事,便学着玉枝家,揉了些糯米齑粉,搓圆子。
“徒弟,楼下……”我严峻地转头唤徒弟来看,他却波澜不惊地从腰间解了几个囊袋下来。
那园子他也只是看了看笑道:“远不如阿心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