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佑立即推了他一把,道:“让你去你就去,这么多废话!”
回想起来,孙昊就显得非常可疑了。此人出身赤沙沟,本就与江湖中人有着来往。崔佑还传闻过,孙昊招揽了一批太阿门的剑士,助他在黑水沟一代剿除了其他的麻匪,才有了他现在的占山为王。
……
夜幕来临,阴了一日的梁州城再次下起了细雨。雨丝细碎,洇湿了嘉澜江与整片星竹岭,城北的大片丘陵如同暗淡的水墨山川图普通。
穿过某处长廊时,却忽见不远处石子路绝顶的月门里走过一个熟谙的身影。那人身后还跟着两名衙役,是澹台明身边的人。
崔佑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,让那衙役退下。他背手看着长廊下走远的辛十三,指尖却摩挲着袖中藏着的两把门钥匙,忽又回身向着荒院的方向走去。
崔佑想了半晌,面色沉得短长,道:“刘管家,你在侯府有二十多年了吧?既然陛下一早就思疑高裕侯怀有异心,对侯夫人把持商会很有贰言,为何却迟迟没有清算他们?莫非这些年你便没有同陛下说一说侯府里的异状么?”
“别跟我打哈哈。”崔佑冷冷道。“若你拿捏了高裕侯的把柄,天下粮仓早就该回到陛动手中了,还能有孙昊甚么事?莫不是你已叛变了,也投奔了哪位皇子吧?”
辛十三一愣,随即便有主子端了托盘出去,将一块热水里绞干的巾帕递到辛十三面前。辛十三这才发明,本身来得仓猝,竟是被淋了一头雨,衣衫也有些湿了。他忙成果巾帕擦了把脸,向着李随豫道:“多谢小侯爷,淋些雨无妨的,还是说一说闲事吧,说晚了就怕孙昊来搅局。”
辛十三内心焦心,却还是找了一处椅子坐下。
崔佑福诚意灵,忽脑中闪过前一日德姨说过的一句话。
“他身为皇子却急着要将国商同天下粮道握入本技艺中,难不成是想逼宫造反不成么?”
辛十三说罢,李随豫却半晌没有答话。他只好接着道:“小侯爷,辛某先前多有获咎,还望你莫要见怪。本日前来,是为了件要紧事,请不管如何也要听辛某说一说。”
崔佑的脑仁疼了起来,他捏了捏鼻梁,再次想到了姚羲和的话。
崔佑直勾勾地看了他半晌,却俄然问道:“老刘,这间密室到底是个甚么东西?”
他忙赔笑道:“大人,另有甚么叮咛?”
刘管家愣了愣,道:“大人,你要验尸做甚么?但是库房的案子有端倪了?”
崔佑清楚记得,那日他从阁楼逃脱后,带着家仆们一起救火。火灭后,重重废墟之下还压着具焦尸,身边还落着把禁卫军的佩刀。当时候崔佑一心想着账册被烧,大怒之下抓了老刘去衙门问罪,却并未沉思那保护是如何被烧死的。可现在想来,事情却蹊跷得很。那禁卫军本是守在库房外的,如何就能被库房里的火给烧死了?
崔佑记得实在太清楚了,那日恰是这孙昊拉了他去花间晚照喝酒,佯装心中苦闷地多灌了几杯,醉醺醺地就提起了账册在侯府后山库房里。孙昊酒后吐完真言便睡得不省人事了,他便连夜赶去了库房检察。
若他发明库房起火,少说也要出声警示崔佑,可崔佑那日底子没有听到任何动静。那么,就剩下一种能够,那禁卫军先是被人一击致命,再被拖进了库房中。脱手的人杀了禁卫军,才气悄无声气地在库房的一楼引燃火种。
衙役忙道:“崔大人,澹台大人刚叮咛了小人来同您说这事。辛会老昨日在商会同孙会老起了些争论,本日来找我们大人求见梁侯殿下,说是商会碰到了些费事,非得问一问梁侯殿下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