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入宫向天子告别。五今后,带着袁秀回廖地,泱泱还是在广慈宫伴随太后。
许令荃道:“五哥是君子。”遂放下心来,慢慢道,“我姑祖母嫁于太祖为妃,姑母嫁于当今为后。两人皆倍受恩宠。厥后令安姐姐又嫁入东宫,太子待她,哦,不,是常郊王。”
天子道:“别忙。不不对了一个青崖就自乱阵脚。”
袁珝点头,闷闷不乐。许令荃道:“陛下当年西征赤乌国,固然胜利,但也损兵折将,经这几年养息方有规复。朝中可用之将,莫不大哥,或者为避权斗退隐。”
许令荃松了口气,明丽一笑,道:“五哥自与别人分歧,不枉我敬五哥一场。”
袁珝恍然大悟,点头道:“恰是。”
徐积道:“臣鄙人,暮年曾跟从许公与高瓦列之父瓦列西有过交兵,对白国用兵习性略知一二。”
那一夜我瞥见姐夫站在廊下抽泣,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哭的,更何况那男人身为当朝太子,高贵不凡。厥后姐姐坏了身子,加上程儿短命,东宫再无所出。皇上好几次严命要东宫进新人,乃至要将我入东宫封侧妃,太子都回绝了,所进新人也多数搁置一旁。
许令荃望他一眼,只觉脸颊微烫,一时不知从何提及,轻声问道:“我这些年一向来往东宫,五哥是否也感觉我是攀龙附凤,想要嫁给太子?”
许令荃道:“我听闻白国举兵,五哥请缨,被圣上驳了。”
陆雨冷静点头,道:“但愿如此。”
袁珝道:“本来你也是不肯意的。这可好,迟误你了。”
天子因有前朝破亡之前车之鉴,为制止拥兵自重,各地驻兵未几,养了三十万精锐以修建长城为名,俱在京中。而白国子民身强体壮,向来勇猛,浅显百姓便能单身与黑熊雪狼斗争,更何况兵士。马上命兵部调取二十万军队,前去达州。徐积领命,道:“臣愿为前锋,亲率部援助。”
袁珝道:“天下养我,我也该当以身养天下,岂能贪恐怕死?”
泱泱拉了她手道:“姐姐放心,你我身在京中,京中三十万驻军,去了二十万另有十万,另另有守城禁卫军,充足保我等安然。”
话虽如此,一句“我们”却让她不由红了脸颊,幸而月色昏黄,袁珝也不大瞧得见。既他瞧不见,内心又不免失落,一时又是无话。四周寂寂无声,唯有秋虫喓喓深草里,仿若秋雨之声,入耳成愁。
又言:“白国狼子野心,觊觎我大显也非一日两日了。大要与我大显联婚,使我放松警戒,背后里却厉兵秣马包藏祸心,实在可爱。”
许令荃又是一笑,低头感喟一声,方又道:“五哥,我自小拿你当我亲兄长普通恭敬。现在嫁作你妇,所谓伉俪之道贵在坦诚,本日有些话我也想奉告五哥。”
袁珝惊奇道:“你晓得?”
一句“身不由己”,许令荃俄然转了神采,眼中泪水滴落,她仓猝拭去,缓了一口气,方道:“五哥,你说恋慕常郊王和王妃。实在你与陆妃又何尝不是如此?我此前也听闻你们伉俪敦睦、恩爱非常。陆妃更是为了救你而身染沉痾。而你也是为了救她才不得不娶我。”
满朝哄然,皆言:“我大显刚与白国联婚,缔结两国之好,如何俄然会举兵向我?”
袁珝知其美意相慰,只含笑点头,不再言语。晚间用饭,伉俪相对,陆雨道:“许妃一人用饭,未免孤傲,莫若把她也一起叫来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