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青毓没答言,进了铺仔细细打量。这铺子前脸儿并不算大,背面阁房倒还算畅阔。顺着阁房的后门出来,是小小一正两厢的房舍围成的院落。门外正对着小秦淮,这院子当中竟然另有一口井,厨房茅房一应俱全。并不需求外出走动,甚么事儿都能在院子内处理。
倒是用不着再问了!
寂然饭毕。主仆二人出门去看商店。
反倒是霍青毓本身个儿迎上前去,拱动手笑道:“鄙人是冯三爷的远房侄子。因家中有事,现投奔了来。”
严帮主说到这里,目光又是不经意的扫过霍青毓的双手,口内说道:“冯三哥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掺杂出去,只怕要竹篮打水喽。”
“既然是来扬州玩耍,有机遇到河上逛逛,这小秦淮的风景虽好,倒是分歧适贤侄这类年纪了。”严帮主自发风趣的说了一句,又是哈哈大笑。
霍青毓略微沉吟。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朝令夕改,更何况责令冯老三开裁缝糕点铺子,说到底也是为了那些女孩子着想,倒不好半途而废。
霍青毓如有所思的打量着严帮主的背影。过了半晌,才出声问道:“此去都城,是要交运河的吧?”
冯老三冷眼瞧着,倒是为霍青毓的机灵悄悄点了个赞。扬州城内世家林立,多得是有钱有势的色中饿鬼,女煞神虽有一身技艺,可俗话说一文钱都能憋倒豪杰汉,何况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大盐商们。
冯老三欠着身儿刚要承诺,一阵清脆的腹鸣声蓦地响起——
严帮主这回也听明白了。心下一松,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实在了。当即声如洪钟的哈哈笑道:“本来是如许。我畴前就听那些读书人讲过,说甚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。看来贤侄是有弘愿向啊!”
冯老三无话可说。目光扫过一旁花案上的帐本子和房契,不免又问道:“那女性命小人筹办的裁缝糕点铺子……还开不开了?”
倒是特别贴合霍青毓想让那些女孩子们自食其力,又不肯横生枝节的情意。
世人皆知都城居,大不易。皇城根儿上天子脚下,一块板砖砸下去都能洒落出七八个皇亲国戚,下剩的也是家中有人戴乌纱的官老爷们。
扬州盐会总商们富可敌国,到了都城还不得是龙盘着是虎窝着,他冯老三何德何能,一个养瘦马的怎敢跑到那么个风云际会之地乱蹚浑水?
这么一想,冯老三脸上的苦意更加稠密的能淌出汁子来,他欠着身儿,眉毛眼睛恨不得挤到一处,谨慎翼翼地扣问道:“女人如何想起来去都城了?那但是个好处所,皇亲国戚官吏卿贵都跟野地里长的荒草一样,只可惜我们人生地不熟,小的畴前也未曾去过。”
霍青毓瞥了冯老三一眼,没有说话。
“那就是了。”严帮主一脸的恍然大悟,看似不经意的笑道:“不过我们江南一带,倒是很少有人专门练枪。毕竟这类兵器,除了疆场杀敌,还真不是甚么修身养性的玩意儿……不过话又说返来,贤侄不是本地人?”
就是不大端庄!
霍青毓哂然一笑,回身出来的时候,就看到冯老三正站在街前同人拱手闲谈。
冯老三赶紧应是。
贩私盐的?
冯老三早就风俗了霍青毓遇事只说三分话的高深莫测,略想了想,只好问道:“扬州离都城两千多里,便是交运河,也得一个多月的路程。女人筹办何时解缆,也得容小的筹办筹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