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衣帮长安挽开端发,欣然道:“这日子一日一日地暖了起来呢,再过不了多久就该到初春了。”
“绣得不好,不过是胡乱做了,赚些银两补助补助家用罢了。”王氏两步走过来,将桌上的东西简朴清算了放到地上的破竹筐中,仓促解释道。
桂嬷嬷皱起眉头,将脸上的纹路都皱成了一块:“蜜斯又说孩子话,这可使不得。”
长安接过瓷碗,喝了一口,抬头对王氏说:“我母切身子不便,不能亲身前来,再三叮嘱我要将她的谢意传达给夫人您。”
“你本日如何有空来瞧我?”长安打起帘子笑道:“我还当你会在家帮丁伯父清算清算行李呢。”
王氏赶紧把三人让进了屋里。板屋里的安排极之粗陋,三人在破木桌边独一的两条长凳上坐下,桌上有几色针线并一个花绷子,上头的活计只做了一半,都零散地铺在桌上。
长安晓得桂嬷嬷是一心为她,恐怕这明南巷中的人龙蛇稠浊,良莠不齐。当下不过笑笑就罢了。
如此一来,日子过得就更紧了,常常是母子两人一日只能吃上一顿饭。恰好近年来,城中大大小小的绣坊越来越多,王氏接到的活计也少了。现下听到长安的话,真如水中漂泊遇浮木,当即就应了下来。
此事说定,长安三人便告别转回柳府。
“这是如何了?”长安收了笑容,正色道:“但是丁府有甚么事?”
丁翎容平常听了这话,需求和长安唇枪激辩一番,本日倒是闷闷不乐,定定地望动手中捧着的热茶。
王氏见她毫不介怀地喝了水,脸上的宽裕之意稍稍退了一点。听到长安的话,又摆动手道:“那里的话,我也没帮上甚么忙,倒是我这里粗陋不堪,蜜斯不嫌弃就好。”
王氏点头道:“家里就我和我儿两小我,他常日里甚少回家,都在书院过夜的。想来是无妨事的,只要能允我隔几日去为他送点饭食也就够了。”
“桂嬷嬷,你先去把绣娘的事禀了母亲,我去见见翎容,转头再去给母亲存候。”长安叮咛了桂嬷嬷,就带着青纹、绿衣往阁水居走去。
长安接口道:“嬷嬷,母亲那不是正在寻一个巧手的绣娘吗?”
长安从桂嬷嬷身后转出来:“夫人,您可还记得我?昨日亏了你收留,家母晓得了,特地让我本日再来称谢。”
桂嬷嬷点头:“恰是要寻一个绣娘,技术好倒是其次,只是人需求忠诚诚恳,不能有甚么歪心机。京中的绣娘固然很多,但多数都在绣坊做工,要请一个常住在府里专为我们柳家做活,倒也不那么轻易。”
青纹抱着两盒礼品,桂嬷嬷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,微微皱了皱眉:“蜜斯,今后如许的处所您还是少来的好。”
“你家中可有其别人要安设,如果有的话,一道带进柳府也无妨。”长安笑嘻嘻道。
丁翎容叹了口气,道:“哎,你猜如何着?今早韦家的人一大早的就来了我家,说甚么是来感激大哥对韦双宜的保护之恩,但话里话外都透着要和我们家联婚的意义。”
桂嬷嬷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花绷子,上头的针法精密,针线色采的搭配也极是新鲜,不由惊奇道:“这是你绣的?”
到了俞家门前,桂嬷嬷上前拍门,前来应门的仍旧是王氏。
早膳用的是熬得稠稠的鸡丝粥,又进了两个金丝卷,长安便到了清潭院中给颜氏存候。
“你是?”王氏迷惑地看着桂嬷嬷,桂嬷嬷脸上挂着笑朝她施了一礼才道:“老奴是特地陪我家蜜斯到这里来称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