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山怀古其三
吃了饭点戏时,贾蔷必然先叫贾宝玉点。贾宝玉谦让一遍,没法,只得点了一折《西纪行》。然后让给安琪,安琪便点了一出《刘二当衣》。
宝钗看毕,又看那偈语,又笑道:“这小我悟了。都是我的不是,都是我早上一支曲子惹出来的。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。明儿当真提及这些疯话来,存了这个意义,都是从我这一只曲子上来,我成了个祸首了。”说着,便要用脚抹了它。“快抹了它!”
远远地见宝玉在那泥土上写着些甚么,又见他哭得悲伤,是以不敢走近。待宝玉分开后,才上前埋头将方才写的那曲子与偈语悄悄看了一遍,知是宝玉一时感忿而作,不觉好笑可叹。
“你和宝女人,相处还好罢?”袭人俄然问。
蝉噪鸦栖转眼过,隋堤风景近如何。
黑水茫茫咽不流,冰弦拨尽曲中愁。
衰草闲花映浅池,桃枝桃叶总分离。
他望着肩舆越来越远,俄然想起了宝钗刚才的那句“漫揾豪杰泪,相离处士家。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。没缘法转眼分离乍。赤条条来去无牵挂。那边讨烟蓑雨笠卷单行?一任俺草鞋破钵随缘化!”
世人会心,都笑了,说:“好。”
宝玉怔了一怔,半晌才点头道:“很好!”
薛宝钗笑道:“拿文房四宝来!”
蒲东寺怀古其九
宝玉只觉手背凉凉的,低头一看,竟是袭人回身落下的一滴眼泪。
一出去,安琪便笑道:“宝叔叔,我问你:至贵者是‘宝’,至坚者是‘玉’。尔有何贵?尔有何坚?”
宝玉细想这句兴趣,不由大哭起来,蹲下身子,在中间的泥土地上捡起一根木棍,遂立占一偈云:
世人鼓掌笑道:“如许钝愚,还参禅呢。”
宝玉本身觉得憬悟,不想忽被安琪一问,便不能答,宝钗又比出“语录”来,此皆素不见他们能者。本身想了一想:“本来他们比我的知觉在先,尚未解悟,我现在何必自寻忧?。”想毕,便笑道:“谁又参禅,不过一时顽话罢了。”
宝钗便念叨:“漫揾豪杰泪,相离处士家。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。没缘法转眼分离乍。赤条条来去无牵挂。那边讨
一时候,旧事一幕幕如大水般涌来,想着现在大师天涯天涯,宝玉心头像被甚么东西揪着,难受不已。
广陵怀古其五
喧阗一炬悲风冷,无穷英魂在内游。
安琪已觉本身讲错,待要挽回又已经来不及了。只得摇了摇下唇,低头不语。
世人听了,公然都往宝玉屋里来。
淮阴怀古其四
汉家轨制诚堪叹,樗栎应惭万古羞。
宝玉忽听到提起林黛玉,不由心头猛地被扯痛一番,便红了眼眶,一时候也没有喝酒的兴趣。
梅花观怀古其十
安琪笑道:“不该抹掉,等他醒来,我们问他。你们跟我来,包管叫他收了这个痴心邪话。”
袭人悄悄点了点头:“玉菡待我挺好的。我虽是他买来的,但他已发愤不另娶妻,我倒与安琪一样,算是个奶奶了。”
世人见问,便让宝钗看了一回。
贾琛又道:“绮儿是个‘萤’字,打一个字。”
是以次是他做东,贾蔷又晓得宝玉和袭人干系非同平常,唯恐两人此次见了面难分难舍,做出一些甚么事情来,反倒不妙!便以去厕所寻宝玉为由,来视动静。
谁想贾蔷见宝玉此番出恭好久不来,又见宝钗神采非常,因偷偷问安琪才知本来宝玉去找袭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