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在警告她,今后不准再刁难顾莞宁!
是啊!
现在看来,顾家的儿郎们,竟不如一个十三岁的闺阁少女有风骨有傲气!
碧彤只感觉额上火辣辣的,不消照镜子也晓得红肿了一片。
沈氏后背直冒盗汗,不敢和太夫人对视:“儿媳不敢。”
面对那双冷酷中含着指责的眼眸,沈氏可贵的有了一丝心虚。却强撑着不肯透暴露来:“你身为侯府嫡女,要学的东西多的是。习武射箭是男人们的事,你一个闺阁少女,学了这些又有何用?”
太夫人不疾不徐的声音在沈氏耳边响起:“侯府内宅这一摊琐事,常日都由你打理。你又要照顾言哥儿的衣食起居,对宁姐儿偶有忽视也是不免的。今后宁姐儿的事交给我,你也少操些心。”
沈氏看着顾莞宁翩然拜别的身影,心血翻涌,目光沉沉,面色丢脸。
一不谨慎,手指被锋利的碎片划破了,敏捷排泄了血珠。
和沈氏的暴怒恰好相反,顾莞宁神采安静淡然,气势却半点不落下风,乃至犹有过之:“母亲就一点都不想晓得,我内心是如何想的吗?”
做母亲的,对女儿的心疼应当是与生俱来的。
顾谨知是长房庶出,沉默少言,存在感淡薄。
顾家有儿郎交战疆场立下赫赫军功,顾家的女子要撑起内宅后院和各府来往打交道。定北侯府的光荣,向来都不是只属于男人的。
“好!说得好!”太夫人听的热血彭湃,冲动不已:“这才是我顾家的女儿!有傲气,有傲骨!你父亲地府之下有知,也必然以你为傲。”
顾莞宁不但没慌乱请罪,反而调侃地扯了扯唇角:“母亲这么说,我实在愧不敢当。我自问言行举止都无不对,对母亲也没有涓滴不敬之处。”
“我想习武练箭,一来是为了担当父亲遗志,不让任何人小觑了顾家的女儿。二来,是为了强身健体。哪怕今后长居内宅,有一个安康的身材老是功德。不管碰到甚么事,都能更好地撑下去。”
“你临时退下,我有些话要伶仃和你母亲说。”太夫人冲顾莞宁暖和地一笑。
夫人正在气头上。这类时候,谁敢为碧彤讨情?
沈氏再也坐不住了,起家跪下请罪:“都是儿媳的不是。常日里对莞宁多有忽视,没尽到做母亲的任务。还请婆婆惩罚!”
太夫人紧紧地盯着沈氏,一字一顿:“你真觉得我是老胡涂了不成?”
这么多年来,太夫人对沈氏这个儿媳还算对劲,像现在这般冷言冷语的,几近从未有过。
“白云苍狗世事无常。将来会产生甚么事,谁也不清楚。我现在多花些时候精力练武,说不定有朝一日就会成为我保命的手腕。”
“蠢货!这点小事也做不好!”伴跟着沈氏的痛斥,一个茶碗盖飞了过来,恰好砸中了碧彤的额头。
沈氏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。
幸亏此时没有外人,没人看到她此时狼狈的模样。
碧玉碧彤等人噤若寒蝉,无人敢张口劝说。
不敢?
像此时这般怒喝,更是前所未有的失态!
沈氏面色微微泛白,想低声应下,却不管如何咽不下这口气:“婆婆,我也是一心为莞宁着想,这才出言扣问。没想到她竟出言顶撞,态度卑劣。她本年十三岁,再有两年及笄,春秋也不算小了。如许的脾气可要不得,应当好好管束才是……”
“敢问母亲,我的行动到底有何不当?”
待碧彤将地上清算的干清干净,一旁的郑妈妈才咳嗽一张扬了口:“碧彤,这里临时不消你和碧玉服侍了,先退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