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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堂兄他们自小就要练武学习兵法,立室有了子嗣后,随时都会被派去边关上疆场,以一己之力报效朝廷。疆场上刀剑无眼,随时会流血捐躯,顾家的男人向来不会胆怯畏缩。”
就连老于油滑的太夫人,也被震慑了一下。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浓。
沈氏:“……”
“敢问母亲,我的行动到底有何不当?”
长房的顾谨行举止端方脾气松散,却失之果断。
沈氏一张口就是“任务”,这哪是一个母亲应当有的态度口气?
沈氏嫁入定北侯府十几年,常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,这般战战兢兢跪着不敢昂首的景象,已经数年都未曾有过了。
沈氏面色一变:“婆婆……”
眼神森冷,目光如电。
“蠢货!这点小事也做不好!”伴跟着沈氏的痛斥,一个茶碗盖飞了过来,恰好砸中了碧彤的额头。
沈氏后背直冒盗汗,不敢和太夫人对视:“儿媳不敢。”
沈氏再也坐不住了,起家跪下请罪:“都是儿媳的不是。常日里对莞宁多有忽视,没尽到做母亲的任务。还请婆婆惩罚!”
碧彤只感觉额上火辣辣的,不消照镜子也晓得红肿了一片。
做母亲的,对女儿的心疼应当是与生俱来的。
一不谨慎,手指被锋利的碎片划破了,敏捷排泄了血珠。
碧彤反射性地“嘶”了一声。
沈氏气短胸闷,神情生硬:“都是儿媳不孝,婆婆这把年纪了,还要让婆婆操心。”
满身高低披收回凛然傲视的气势!
太夫人瞄了沈氏一眼,顿时收敛了常日的暖和,目光中透暴露几分凛冽。细心看来,竟和顾莞宁刚才的神情非常肖似。
“白云苍狗世事无常。将来会产生甚么事,谁也不清楚。我现在多花些时候精力练武,说不定有朝一日就会成为我保命的手腕。”
这么多年来,太夫人对沈氏这个儿媳还算对劲,像现在这般冷言冷语的,几近从未有过。
碧玉碧彤等人噤若寒蝉,无人敢张口劝说。
太夫人昂首看了过来。
“沈氏,我特地支开宁姐儿,是为了给你这个当娘的留几分颜面。”太夫人冷冷说道:“本日的事,就此作罢,今后无需再提。”
顾莞宁挑了挑眉,傲然一笑:“我虽是女儿身,也不会弱于任何男人。”
待碧彤将地上清算的干清干净,一旁的郑妈妈才咳嗽一张扬了口:“碧彤,这里临时不消你和碧玉服侍了,先退下吧!”
碧彤悄悄咬牙,脸上却不敢暴露半点怨怼不满,一声不吭低着头持续清算。
沈氏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究落回原位,老诚恳实地应了声是,然后起家恭敬地站在一旁。
面对那双冷酷中含着指责的眼眸,沈氏可贵的有了一丝心虚。却强撑着不肯透暴露来:“你身为侯府嫡女,要学的东西多的是。习武射箭是男人们的事,你一个闺阁少女,学了这些又有何用?”
“我想习武练箭,一来是为了担当父亲遗志,不让任何人小觑了顾家的女儿。二来,是为了强身健体。哪怕今后长居内宅,有一个安康的身材老是功德。不管碰到甚么事,都能更好地撑下去。”
“身为女儿身,我很遗憾没有如许的机遇灿烂门庭复兴顾家。”
现在看来,顾家的儿郎们,竟不如一个十三岁的闺阁少女有风骨有傲气!
公然,沈氏冷冷地瞥了碧彤一眼:“碧彤,你傻站在那儿做甚么。”
不敢?
像此时这般怒喝,更是前所未有的失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