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平波呵呵,弄个美人返来,搞到丈夫的床上,一屋子妻妾不活啃了她才怪!将来有些甚么,首尾全在她身上,干脆当着世人,逼出窦宏朗一个承诺。遂嘟着嘴道:“我就醋了,说好的是我的人,你就想抢。雪雁不是美人?我把她赔给你就是!”
雪雁乘了一碗饭递给管平波道:“你又说胡话了,官家辈分本就高,你且瞧着吧,明日起,家里需求改口的。”
美人垂下眼,再次柔声伸谢。
窦宏朗哭笑不得:“你吃哪门子醋呢?”
陆观颐道:“请见教。”
陆观颐有些欣然:“我也不知为何一向想活着,大抵便是蝼蚁尚且贪生之故吧。”
众诰命退去,管平波命人把美人带回她屋里, 忙对肖金桃道:“妈妈, 速去找个死尸来, 我们行个桃代李僵之计!”
管平波心中迷惑,问道:“你都在洪让身边呆了四年,如何洪太太本日要杀你?”
“陆观颐。”
陆观颐道:“我祖父乃定远伯旁支,科举晋身。建平二十八年,江南盐道亏空,抄家问斩。产业变卖后,还是还不起,家眷便被官卖了。我姑母在祖父未显耀时,嫁与了吏部尚书孔择乡之庶子。官卖时,我家仆人求到孔家门上,姑母虽随子在外,孔家看着姻亲面子,令人买了我。当时洪让刚好谋了外放,便把我拜托于他,带离都城。谁知洪让见我貌美,逼迫于我。以后的事,估摸着你也猜着了几分。我此生是不想嫁男人了,便是看着我的色彩好情愿娶,见我浑身伤痕,也是要反胃的,何况还瘸了一只脚。”
管平波道:“你表弟端的好命,一个边陲小子,娶了公主,今后命格分歧了。”
管平波道:“你如何晓得?”
美人沉默了一小会儿,才道:“我不肯说如何?”
管平波抿了抿嘴,没有说话。官奴婢,永久不得翻身,生了孩子,亦是代代为奴。没叫弄去教坊司,已算命好。被主家吵架,更是时下常态。落得如此了局,有朝廷斗争之故,亦有贪污之由。人间公然无那么多非黑即白,犬牙交叉的人和事,毕竟只余一声感喟罢了。
管平波紧了紧拳头,甚么狗屁期间,不掀桌不成能了!
管平波摆摆手:“叫我甚么奶奶,我辈分还没到呢。”
管平波不觉得意,此时乃阶层社会,就凭她的出身,除非赶上选宫女走宫斗线路,不然再惊才绝艳也嫁不进好人家。遂岔开话道:“你可知我叫甚么?”
窦向东却大踏步出去,大笑道:“小霸王, 你把洪家的妾留下了?”
陆观颐道:“为何不肯?一个女儿罢了,叫甚么不是叫。反正无人晓得,花儿朵儿猫儿狗儿都能做名字,观颐怎就不能?”顿了顿,看向管平波道,“你可惜了。”
雪雁笑道:“我妈还在正院里呢,昨日就在商讨了。两位叔叔做了官,此后就称老爷,婶婶叫太太,嗲嗲更高一倍,要叫太爷。你自是姨奶奶了,可不是升了辈分么?晓得你是个不计算的,可此事乱不得,我们嘴里乱嚷,外人看着笑话,从今今后,我都叫你奶奶吧。”又对美人福了福,“奴婢给奶奶存候,您是大户人家的奶奶,我们才学端方,如有不当之处,还请奶奶不吝教诲。”
天渐黑了,厨房里送了饭来,管平波拿了一碗鸡汤,用小勺子撇去上头的油,才端至美人跟前,柔声道:“姐姐先喝点子汤,有胃口呢,吃两口饭。没胃口我再叫厨房里熬点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