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倒不是,不过内人那头传了些话来,”陆炳抬高了声音,渐渐的道,“圣心莫测,您可千万谨慎。”
赈灾期近,外察将至,严家与李默一派正斗得短长,满都城民气惶惑,李清漪此时的返来便显得很有些低调。
他晓得李清漪当今正急着要见亲故,倒也没再久留,径直起家往书房去。
那祝氏本就是宫人出身,虽是卢靖妃所赐但却连个侧妃的名分都未曾有,存亡这般小事天然也未曾入得那些大人物得眼里。便是长使,口上道一句“命薄”,内心反倒另有些设法:死了也好,如果不死,依着府中那位王妃的手腕,真真是比死还不幸。不过,虽说是产后血崩,但一应事件皆是景王妃主持,这里头怕也多少有些说法。
严世蕃暗自翻了个白眼,感觉自家老爹真是老胡涂了――这被动挨打的事情也能做?他咳嗽了一声,端起杯茶润口,接着道:“那也不必然,铁打的也禁不住人锤啊。这李默三天两端被弹劾,皇上那边怕也恼了。梁梦龙的折子固然没批,但是梁梦龙不也满身而退了吗?圣心若真是果然不移,那里还会放过梁梦龙?”
等送走了长使,严嵩看了眼正在盘点府中库藏的严世蕃,咳嗽了一声,交代他:“这回赈灾的事,你别动歪脑筋。平时贪点儿没事,这回事大,真要闹开了就是费事。谁也救不了你!”
李清漪立在原处,目送他分开,等人影被树影遮去,廊下绿枝被风吹得扭捏不定,她方才回过神来抬手悄悄推开了房门。
严嵩和严世蕃听了几句,把事情问的清楚了便开了库藏挑了些贺谦逊长使带去景王府道贺,也算是联络一下豪情。
李清容跟着点头晃脑,小大人似的:“对啊,王爷姐夫这么好,姐姐的福分还在背面呢。娘你不消操心的。”
严世蕃不由抚掌大笑:“本日目睹裕王站在上头,怕是得了圣心。我正要想体例压一压他呢,那里晓得景王府就来了这么一个大喜信。真真是‘好圣孙’!”
“喝酒暖身,那里用得着那些东西,”李默摆了摆手,随即有拿出本折子来,“来的恰好,你且看看这本折子?这回外察,我非得用赵文华这厮来杀杀严党的威风,也好清一清这满朝得贪腐之气。要好叫天下人晓得,甚么叫做‘吾道不孤’!”
大明考核分为外察和京察。京察是考查京官的,外察顾名思义则是考查处所官员的。京察六年一次,外察三年一次,多是由吏部主持。往年吏部还在手上的时候,这但是捞钱的大好机遇。可现在吏部在李默这个疯子手上,可不得要谨慎些。
李清漪接住了人,忍不住抿唇一笑,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。
说实话,这些年在西山,日子倒也轻松闲适。只是因着李清漪是带发修行,自是不好见家人,便是裕王上山也是多亏了陆炳和天子的“睁只眼闭只眼”,虽时有通信但内心不免是要想的。当今听到黄氏和mm李清容就在府中等着本身,内心先是一喜随后又感觉有些酸楚,很有几分近乡情怯之感。
严家两位内心念叨着李默,李默此时也正在和陆炳提及严家。
黄氏本日穿了件蜜粉色绣白花黄蕊梅花的外套,里头这是豆绿色的内衫,衬着发髻上的金钗,并不十清楚艳刺眼,倒显得温婉娴雅。她此时正提着心等人,听到排闼声立时回了头,见着李清漪,眸光一闪,眼泪便已经落了下来,嘴里只是喃喃着:“漪姐儿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