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九随口问:“你们这店明天如何这么冷僻?”小二略有些无法道:“哪只我们这店冷僻,全成都的好买卖都被七宝楼给抢走了。”
女主双臂交相搭于男主后颈,娇声连连,近身问曰:“还请大官人见教,若能得其精元,修成正果,需求好生酬谢官人。”女主一边软语,一边为男主回身,使其俯倚于浴盆之沿,而后缓缓揉抚其虎背。
忽地,一花衣男人从人群中蹿出,将额头用力往墙上撞,瞬时浓浓的暗玄色鲜血顺着黑脸肆无顾忌地流淌,四周却无一人相扶,无一人相劝,打趣正酣。右一隔间比拟之下便平静了很多,但见三五赤膊之男人描述干枯,体格轻浮,或走或立,无端神游。中有两男竟相互触其体肤,举止恍若鬼幽。
木鱼子曰:
浑水摸鱼在摆布,
这还了得!符儿听此邪说,如天雷劈顶,内心揣摩着:“莫非是我那未经世事的三位姊姊?”
赵九先是一怔,随即也跟了出去,一边跑一边喊道:“弟弟莫急,是你的老是你的,不是你的急也没用。”
本来,这“虎穴”地宫便是在围衬着七宝楼的“龙潭”底下硬生生凿出来的,是以宫顶及其四壁上偶现斑斑点点的绿水之痕,映着略微暗淡的烛火微光,显得奥秘而含混。这地宫里的人虽不比大堂的多,但仿佛更加鼓噪。
藏污纳垢在其间。
“啧啧--真是净水衙门也能捞油水,九品小官亦可大败北。“符儿内心想着,另一边又判定着姊姊毫不会如此配房女主般言语行事。趁尚未被发明,符儿便偷偷地溜将出去,紧着寻下一个花牌子。
赵九对符儿的反应有些茫然,但其倒是个不存迷惑之人,遂一个起家抓住符儿问道:“弟弟是要往那边去,怎的好酒好菜都不肯照顾,莫不是急着去找花女人?”赵九本是谈笑,没想到符九竟一本端庄隧道:“恰是要去七宝楼,找花女人!”说完,便风一样地跑将出去。
越想越急,遂放下已经拿起的箸筷,一边起家一边向对桌坐着的赵九言道:“哥哥好坐,弟弟有事,要先走一步!”
过了好一阵,女主娇嗔道:“官人快言闲事,到底如何个摸鱼法?”男主遂言:“实易也!百姓种粮食得缴税罢?贩丝贩茶也得缴税罢?凡下缴上之税,吃一截:初年,收民十石,则存七交三;翌年,存八交二;复年,存九交一,这叫‘吃下’。君主意之逐年愈少便会赈灾以济民。凡上补下之资,舔一舔:足十石,七品一舔,余三;八品一舔,余一;九品一舔,则全无矣。行话称‘舔上’。居于链中之人,不管身处何位,‘舔上吃下’一旦成风且无人揭举,想不敷裕都难。”
符儿浑身打了个寒噤,快速闪离其间形色,往里跑一阵,豁然现出一大汪池水来。池内池外皆是敞怀之男人与薄纱之女子,相互追逐,举止轻浮。间或有一二酒醉之人摇摇摆晃地拦住符儿,念叨些俗不成耐的言语。符儿眼望着这些地宫里衣衫不整的混迹之人便心有不悦,何如心急三位姊姊,便捂开口鼻搜索而入。
绕过水池,终究来到女人群居之所,亦是一排排斜挨着的小隔间,约莫五六十。符儿绕了两排,终究见到门口挂着花牌子的一间,牌子上“含苞”二字比端庄的“安红花”三字还大很多。二话不说,踹门而入,掀被一看,两具赤条条的的脊背相互交缠。六目相视,符儿难堪地以双手遮脸。
符儿把肩一耸,飞也似的退出门去,蹑手蹑脚地将门关上,背对着门喘着粗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