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方苓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，一转头扭头出去了，还顺手关上了门。
她来这里也有七八日工夫了，也算得晓得这里的糊口前提并不好。杜辰生家在村里前提算是好的了，也不过是十天半月才吃一次荤腥。杜寅生家里只他做先生一个进项，村里收的束脩又不高，杜云昌读书破钞又大，还常吃药，就算连上佃给别人种的地步的支出，也不过是保持出入均衡，日子过得比杜辰生还不如，那里好叫他破钞？
“拿着吧。”杜寅生笑道，“别担忧，你如果感觉不想欠伯祖父情面，你现在把身子养好，等今后长大了再买块肉来贡献伯祖父就是。莫不是今后你不筹算理伯祖父了不成？”
“还敢扯谎！”杜方苓走到床边，促不及防地掀起枕头，“这是甚么。”
“呀，你……”杜锦宁防备地看了看门外，缓慢地用枕头再一次罩住那三本书，抬高声音道，“这是伯祖父送我的，他叫我别让人瞥见。”她倒不是想坦白陈氏等人，只是怕她们嘴上没把门给说出去。
杜寅生笑了起来，道：“不消你还，就当伯祖父送给你的。”
杜寅生立即点点头：“这没题目。”他开私塾，手头上天然不会贫乏蒙童们用的课本，送一本《三字经》给杜锦宁，还是没题目的。
杜寅生惊奇地回身低头，看着杜锦宁，正要说“你又不识字”，可俄然想到杜锦宁当初被打，恰是因为她伸手摸了一下杜锦寿的书。想必这孩子对于册本有一种异乎平常的巴望，这让他非常欣喜。
可恰好给一个成见给毁了。
“不是不是。”杜锦宁赶紧摆手，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块肉，朝杜寅生躬身行了一礼，“多谢伯祖父。”
不一会儿，陈氏她们就返来了。因为第二天是集日，陈氏她们担子里挑了很多白菜、萝卜等蔬菜，好让杜云年拿去卖。
杜锦宁心下一松，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究落了地。
“真的？”杜锦宁正忙着把拿出来的书藏到被子里去，听到这话，欣喜地抬开端来。
杜锦宁看看那串铜钱，再看看杜寅生，深深给他躹了一躬：“感谢伯祖父。锦宁今后有出息，定然十倍百倍地回报伯祖父的恩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