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晓得,东林两位王子是我骨肉亲侄?”
东林大事已了,经此一役,东林王不会再思疑是他殛毙了两位王子。
但父亲落空了儿子,王兄落空了王弟,东林也落空了护国大将。
“是。”娉婷纹丝不动,吐出一个字。
黄尘大道上并没有留下一具尸身。
娉婷看他一眼,瞳中柔光闪动,叹道:“我晓得。”
另有一辆马车,形状古朴风雅,装潢虽不富丽,简练中却尽权贵气,从车辕到轮子所用的都是可贵的上好木料。
楚淡然不敢怠慢,命人扫起碎木,用布裹成一包,亲身送了畴昔。
归乐敬安王府、东林镇北王府、北漠大将军府……统统都变得好悠远。
水绿山青,犬吠炊烟。
“王爷叨教。”
落日西下。
楚北捷的目光一刻不离娉婷浅浅的笑容,沉声道:“我发觉了。”
“楚家的人?”
“兵不厌诈,兵不厌诈。”楚北捷狠狠截断,沉声道,“莫非天下只要一个白娉婷是才子?又哪有她这般暴虐的才子?兵不厌诈?叫她不要再存妄图!”
无人知,东厢墙上孤零零一把入鞘宝剑,曾斩敌国无数大将,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,剑光所到,所向披靡,无人不惧。
楚淡然沉吟道:“她见了王爷送畴昔的东西,好一会儿没动,厥后取出怀里一封信,要部属交给王爷,说她没机遇晤见王爷,要和王爷说的话都在信里了。”
路旁悄悄站着一道柔弱背影,一手牵着马,一手垂握住缰绳悄悄掠过及膝的草儿。闻声车队停下,缓缓回过甚,暴露一张毫不令人冷傲却比任何人都能震惊楚北捷的脸,悄悄开口叹道:“王爷,白娉婷赴约来了。”
翻开车帘,身躯突然剧震。
楚北捷发红的眼睛瞪着,犹不解恨,抽出吊挂在墙上的宝剑,挥剑劈斩,直把此琴当用心中最恨之人。
他握过这手不下千次,赏玩赞叹,记得它暖和光滑,工致细嫩。
“誓词犹在……”娉婷盈盈走向前,伸手,递到楚北捷面前,动情道,“让娉婷随王爷到天涯天涯,今后荣辱都由王爷,存亡都由王爷。”
过了大半个时候,楚淡然返来复命,“她已经接了。”
“烧了?”
“最毒……真是妇民气?”
楚北捷一字一顿,冷冷反复,“对月赌咒,永不相负?”
不肯让人看清本身的眼底,闭目再堕入深思,垂垂呼吸均匀,似将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