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闺女的模样,顾三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,问道:“迩来跟沈举人学了些甚么字,可都记不记得?”
这日,天还未亮,顾三娘就起床了,她洗梳过后,顺手把饭菜上锅蒸了,小叶子听到内里的响声正要起家,顾三娘便端着油灯进到里间,她见小叶子醒了,嘴里说道:“时候还早,你再睡会子,饭菜已上锅蒸好了,吃完后就乖乖的去跟着沈举人认字。”
沈拙将肩上的担子放下,他擦着额上的汗珠,嘴里跟顾三娘打着号召:“顾娘子,这么早就出门了么。”
实则顾三娘这回跟沈拙置气,并非她拿腔作势,那日沈拙曲解她是一方面,别一方面还是顾着她自家的名声,自打那回张金锁当着很多人的面前胡说八道,虽说邻里们都不信他的话,只是每回看到她和沈拙,世人常常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们,顾三娘心想,她本本份份的尚且要被人编派,如果再跟沈拙走近一些,只怕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,与其如许,两家倒不如远着些,只不过先前有秦大娘在两边说和,为免她白叟家难堪,顾三娘只得每日早出晚归,故此这些日子,她已好久没有跟沈拙打照面了。
“不碍事,等我到了绣庄,天气就该亮了。”顾三娘将小叶子又按回被窝里,小叶子睡意全消,她扭头望着灯下那张薄弱的身影,不觉鼻根有些发酸,顾三娘就着灯火清算承担里的东西,这些日子她没接私活,家里短了很多进项,端赖她打些络子补助家用,幸亏她那幅松鹤延年的绣件将要完工,到时领的赏钱充足她和小叶子好好过个年了。
至于王金锁佳耦,那日他二人被打了一顿,没哄到半文钱,反落了一身伤,这两口儿故意想再找顾三娘倒霉,却又惊骇秦林这个捕快,以后顾三娘忘了是听谁说的,王金锁佳耦俩人手里的银钱耗空了,灰头土脸的带着大柱分开县城,至于今后的事,她就不得而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