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逢少纳言进屋,见她如此,便对她道:“本年你得持重才好,满十岁的人了,不该整天和玩偶打交道。你既已有丈夫,见丈夫时总得有个夫人模样才是。可你连头也不梳……”少纳言说出此话,本想让她难为情。可年幼的紫姬听了,心中倒想:“如许看来,我已经有了丈夫。少纳言她们的丈夫,模样都不中看,只要我的丈夫如此年青标致。”此时她才明白本身和公子的干系。她虽春秋一每天增加,但到处仍透暴露粉饰不住的孩子气。这令殿内的人好生不解,谁也未曾想到他们是一对驰名无实的伉俪。
次日,源氏公子将出门时,正清算行装,左大臣送他一条宝贵玉带,并亲手替他抹平官袍背后的折纹。照顾之殷勤,只差未替他穿靴了。公子对此非常打动。他推却道:“如此宝贵,且等他回传内宴时,再受惠赐不迟。”左大臣答道:“他日另有更上品的。这不是甚么奇贵之物,只款式好些罢了。”便强将玉带系于其身。左大臣将此视为乐事,何况这机遇也不是很多。如此俊美之人出入其家,自是幸运万分之事。
源氏公子看了和诗,便又躺下,呆视出神,表情反倒更加郁结。为解沉闷,他情不自禁,信步来到西殿。此时他鬓发疏松,衣冠不整,随便披了一件褂子。手拿横笛,吹起一首本身喜好的曲子,边走边吹,进到紫姬房里。只见紫姬歪着身子躺在床上,正像刚才搞的那技带露的抚子花,非常斑斓敬爱。她哪着小嘴,背过身去,并不睬睬他:因为公子一回哪没有顿时来看她。源氏公子挨了她坐下,叫道:“起来呀!”她也不转头,只低声唱“春潮淹没研头革”的古歌,唱后转过脸来以袖掩口,模样娇媚,确是风情万种。源氏公子怪道:“你从那里学得如许的歌句!要晓得‘但愿每天常见面是不好的呀!”任务侍女拿过筝来,教紫姬弹奏。对她道:“筝的三根细弦当中,中间的一根最是易断,可得谨慎用力啊!”便将琴弦重新调校,降为平调。调毕,再将筝交她弹奏。这紫姬也不好一味撒娇活力,便起家弹筝。她技艺短小,只得伸长了左手去近弦,姿势斑斓敬爱。源氏公子来了兴趣,便拿起笛来与她一起练习。紫姬本性聪明,不管多么困难的曲调,只领教一遍,便自会弹奏。如此聪明敬爱,心灵手巧,正合源氏公子情意,也让他颇感欣喜。《保曾吕俱世利》这首乐曲,称呼不雅,但曲调美好,源氏公子用笛吹奏此曲,紫姬以筝相伴。固然她弹奏尚嫌生硬,可节拍涓滴不差,这也相称不错了!
却说紫姬的乳母少纳言进二条院后,心中常想:“这真是一跤跌在蜜缸里!莫非是尼姑老太太归天前,常在佛前为蜜斯祷告,引得佛主降恩,才有此厚报吧?”但转念又想:正妻葵姬成分崇高,而公子又风骚多情,紫姬今后嫁给他,不免遭到不幸。但愿公子将来会像现在这般宠嬖她吧!”
而后,源氏公子一见王命妇,老是竭尽言词,要她设法引见,但终无效果。公子思念婴儿,时候牵挂于心。而这三命妇老是答道:“如何老说这般偶然义的话呢?过些光阴,你自会晤到呀!”嘴上固然严词相拒,心中却忍不住无穷怜悯。源氏公子苦不堪言,只能暗自期盼有朝一日与藤壶面晤。那副悲伤失落的情状,让旁人看了也悲叹难过。他哀伤地吟道:“多少仇恨宿世绪,如此离愁当代浓?如此缘促,令人难明!”王命妇常常见得妃子对公子的思念和愁叹,此时听了此诗,不由自主,悄悄和道:“人生皆恨事,思子倍悲伤。相见犹悲戚,何况隔帘人。你们两地相思,整天哀伤哀思,真是薄命人!”源氏公子如许缠着王命妇帮手,藤壶妃子深恐他来的次数过量,惹人思疑,便垂垂冷淡了命妇。但又不便过于较着,怕惹人谛视,心中悄悄恨她多事,连累这露水姻缘。王命妇被她冷淡,自是一点也未曾推测,心中好生败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