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欢然说罢,举手入怀,取出一方帕子,翻开来后,却见里头竟是一根极长的发丝。
罗氏想到“谢氏幽灵”一节,甚是难以开口。
崔□□中凛然,这才晓得昨儿另有如许的内幕。
清辉道:“不必说了,去看了就知。”
清辉望着那赤色残阳,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丝不祥之感。
罗氏正心中一团苦水,当下就把赵黼跟云鬟不喜这门婚事,但是崔承一时接管不了,竟自跑的没了踪迹之事说了一遍。
清辉还是疑虑重重。
季欢然束手无策,忽觉清辉拉了拉自个儿的衣袖,当即忙跟着他走了出来。
季欢然把那假发上的发丝辨了辨,对清辉点了点头。
季欢然多问了句:“如何她申明儿还来?”
那领头的嬷嬷因得了叮咛,留意的便是这个,当下兴冲冲拿了出来给季欢然过目。
季欢然却也明白罗氏的顾忌,且又触及云鬟,便只说幽灵,却省去了“近似谢氏”这一节。
可惜季欢然跟清辉身份之故,不得跟从,只站在廊下,做看笼中鸟儿的,一边留意听着屋内动静。
罗氏见她如此美意,想到崔承对她本也故意,倒是要棒打鸳鸯,心中也觉着对她不住,便勉强打起精力,同她闲话。
顾芍含笑道:“我本想明儿再来,是老太太传闻奶奶身上不好,特叫我过来看的,还说让奶奶放心养着,不消焦急畴昔。”
季欢然因迩来事忙,也不常往这府里来,故而竟不知情。
她却一步一步迎了畴昔。
本来季欢然觉得追出了一个碧纹,是夜崔侯府又自会防备,当然无事,谁知次日一早儿,便有侯府的人来催请。
罗氏被吓了两次,心惊神悸,因季欢然在,才似有个主心骨,忙问道:“要请何人?”
罗氏看他一眼,挥手先令屋内的丫头们都退了,才有气有力说道:“侯爷,事到现在,我也不瞒你了,我……见着谢家姐姐的幽灵了。”两串泪珠滚滚而落。
季欢然见问,干笑了声,低下头去。
季欢然点头:“姨母放心,我体味得,我请的此人,你也是认得的,是个最可靠不过的。”
崔印怔了怔:“昨晚我返来时,听丫头说顾家蜜斯先前来坐了一会子……”
顾芍打量了会子,问道:“只是为甚么传闻屋里头少了个丫头?”
清辉见他明显似有个难言之隐的模样,便不再诘问了。
季欢然心中揣测,在屏风以后打量半晌,——他毕竟是个久经刑案的人,眼神明利,心细灵敏,略站了会儿,便发明一点非常。
罗氏道:“想来是丫头贪玩,不知躲到那里去了,不是甚么大事。”
崔印点头。
正说话间,薛姨娘带了丫头来送汤水给罗氏,立着说了几句话,见罗氏精力不济,便自退了。
他转到罗氏所指的屏风之前,仔细心细看了一回,见乃是一面檀木雕镂的花鸟屏风,并无非常,因转到旁侧复打量。
清辉问道:“如果她所为,倒是为了甚么?”
罗氏嘴唇颤抖,几近立即晕死,咬紧牙关,浑身生硬。
清辉道:“的确叫人惊心,毕竟……没甚么比得上‘内鬼’更吓人的了。”
那鬼影便缓缓地被窗扇挡住不见了。
季欢然将崔印拉住,便道:“临时是思疑有个丫头假扮幽灵来惊吓姨母,她房中搜出了一顶假发,偏现在这丫头不见了。”
季欢然点头:“但如果真,此人能来无影去无踪,瞒过院落高低人等,却实在叫人惊心了。”
清辉道:“既如此,快开门,悄悄地派人出去找一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