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倏的打住,火盆里的素炭忽明忽暗的闪着猩红,一片凉薄锋利的刀刃抵在颈间,淬出森森的寒光。
等了半晌,舜钰摸干脆的排闼,竟“吱扭”一声敞了缝。
吃得半饱,瞟目睹舜钰掷壶斟酒,自捏了小盅饮着,无娼妓骚首弄姿的狂样儿,举止很清秀。
舜钰觉背后呼呼生风,回顾倒是两个轿夫,抬着顶垂幔的暖肩舆,背面急跟着两个丫环,仓促与她擦身而过,到了那门前歇下轿,侍从早已站起相迎,一个丫环抱着琵琶,一个丫环打起帘子,扶着个美人儿出轿,被前簇后拥着进得门去。
“你手里拎的何物?”他抬手指指,暗自咽着口水,只觉腹擂如鼓,饥饿难耐。
余泰再等不及,举筷便是风卷残云。
那人缓缓收回短刀,从门缝往外望,果然有两个丫环立在廊上,搓动手儿取暖。
恰此时,又有二三个娼妓满脸镇静劲儿,嘻嘻哈哈随了出去,那戴巾的把人数了数,又戒训几句,命侍从打起毡帘,遂领着她们鱼贯而入。
这院落更加气度,正面五间上房,雕梁画栋,两边游廊挂着彩绢宫灯,房里头人影攒动、笑语喧阗,映托在朱红菱花槅门窗上,尘凡闹处秋色无边,满眼是纸醉金迷。
那房内陈列如何花团锦簇自不由说,舜钰只见中间摆两张大圆桌,每桌闲坐五位锦衣华服之人,山珍海味摆得满当,显见始开席。
一阵冷洌的夜风灌进屋内,手握短刀的余泰欲朝舜钰扑来,不知怎的却踉跄两步,腿脚稀软难行,忽得颠仆与地难爬起,顿时神情又惊又怒:“你何时对我下的迷药?”
舜钰不露声色的朝那一众高朋瞟去,蓦得怔住。
舜钰瞧那边总算空寂下来,低眉垂眼的欲悄悄走,哪想门内那戴巾的还在,恰正望过来,遂呼喊一声:”你过来。“
”管你是那里的娘子,银子可不长眼。”那人语气颇不耐烦:“这房里皆是高朋,叫你来就来,勿要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“你的银子?”舜钰眼波流转,托着腮看他,一字一顿:“听碧云姐姐说,你那银子来的不端庄,是盗的官银。”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“养不起?”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,白净面皮刹时涨红,粗声道:“我的银子怕是你这辈子都用不完。”
“酒你也吃的。”余泰不敢置信,就是见她一盅盅的吃,他才放下防备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