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儿怕母妃惊骇这鬼怪之事,不敢冒然相认,厥后孩儿意欲奉告母妃本相,却又、却又……”
她双目瞪圆,愤而起家,居高临下地指着湛莲喝道:“你如果想叫我死,便厚颜无耻地结婚去!”
“这些都是莲花殿下与主子讲的,殿下定是被太妃娘娘说多了闹心,是以与主子碎嘴两句,殿下又怕惹陛下您烦心,是以又不叫主子与您多嘴。”
“恰是,”顺安躬身道,“太妃娘娘心慈,自全氏被打入冷宫后, 她白叟家顾怀旧情, 时不时地会打发人去看望全氏。”
湛莲凝睇母妃惨白非常的脸庞,忸捏更甚。
“陛下, 老奴派人去查了, 实在不知有甚古怪之处,想来太妃单是因您与莲花殿下是兄妹, 故而……”
“那你说说, 为何太妃已知全雅怜是莲花儿, 还一向不出声, 也不相认?”
“朕也说不上来,总觉着有些蹊跷……去,找些全氏之前的近侍过来。”
淑静太妃胸膛起伏,听了这话才稍稍敛了肝火,她犹带不信看她,“你情愿听我的话了?”
淑静贵太妃双目紧闭,嘴里喃喃念佛,部下不断转动着佛珠,听得这一声身子一震,她停了行动,缓缓展开眼,转过了头。目睹冒着热气的腊八粥近在面前,太妃抿了嘴唇,“……我不吃。”
太妃道:“你莫要哄我,转头又叫天家来压抑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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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陛下, 太妃娘娘现在几近足不出户, 白日里全在佛堂渡日, 夜里早早歇了, 那个去也不见,只偶尔打发主子去冷宫顾问全氏。不幸莲花殿下每日在殿里头守着……”
这厢湛莲亲身提着腊八粥到了宁安宫。
“啪!”
“荒唐!你即便脱胎换骨,仍旧是大梁六公主湛莲,是当明天子的小mm,佛祖在看,老祖宗也在看,你敢如此违逆人伦,是想下十八层天国么!”
“等等。”明德帝忽而打断他的话,“她派人去顾问全氏?”
太妃早已进了佛堂,湛莲恳求洪姑姑出来通报,洪姑姑自知面前的康乐公主恰是太妃他杀的芥蒂,却也架不住她日日过来的朴拙,头一点请她先在外头坐着,本身悄悄地往佛堂走去。
“却又与天家好了,是么?”
“去,把她给找来。”
“母妃,孩儿不敢。”湛莲捂着热辣辣的脸站起来,痛也不敢堕泪。
明德帝听全氏答复得合情公道,无一丝令人费解,挥退以后仍旧皱眉。
“我且问你,你既自阳间返来,为何不认我这母亲?”
“孩儿怎敢?”湛莲心中叫苦,她原心存惭愧,又见妃这般绝决,半句也不听她的,真真不知当如何是好。唯有先安抚其心境,再做筹算。
淑静太妃虽一心向佛,却也是个在深宫糊口多年的妇人,她岂会不知宫中险恶?何况他废全氏之事证据确实,她又为何一口咬定全氏无辜?当初他将良贵妃打入冷宫时,她的确也是置身事外不发一言,实际起来,良贵妃与全氏对待太妃并无二致,太妃到底因何故厚此薄彼?更何况眼下太妃本身烦恼深重,竟另故意机惟着冷宫的全氏?全氏究竟做了甚么,让太妃另眼相待?
“既不敢擅下断言, 又为甚那日跑来就与莲花儿对证?”
“这……主子不知,主子这就叫人去刺探刺探。”顺安略一思考,“不过太妃娘娘对全氏的确非常不错,陛下您将全氏打入冷宫,不恰是太妃娘娘头一个出来反对?自那后她还一向逼着莲花殿下向您讨情,不保全氏本是想害莲花殿下,只说二人是为远亲姐妹,怎有隔夜仇恨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