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时,世人便转入深谷中,谷底烟雾满盈,疑似无路,曲盘曲折走了一炷香时候,却见危崖笔立间裂开一道细缝,两旁长草碧绿,崖缝中尽是丹石滑苔,世人侧身畴昔,便豁然开畅起来。自是另一番奇景造化:方才那巨瀑就在面前,如玉如练,直注秋潭东角,潭水周遭倒是平如银镜普通,斜坡上,十来个白衣少男正昂首采花,这些少男生得均极俊美,但不是少了手臂,便是脸上有刀疤,想来昔日也曾受过欧阳艳绝宠幸。
举目远眺,只见东北崖壁高处吊挂着一道好大水帘,朝霞辉映之下,如银河般直泻潭底,喷珠吐玉,在巨石间荡漾生烟。欧阳艳绝一手携着古翼尘,一手远指道:“古少侠,火线是本教禁地,非艳儿答应,任何外人不得擅入擅出。”古翼尘望着巨瀑,说道:“好大的瀑布!”全然不顾火线就是百丈绝壁,直直迈向大瀑。欧阳艳绝忙将他拉住,眼中几近要急出泪来,说道:“少侠,你把稳些。”古翼尘“哦”了一声,便又不语。欧阳艳绝道:“少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,可教本宫……本宫如何是好。”伸袖擦了擦潮湿的眼角,转头道:“华瞒天这个混账东西,他只说这‘如梦散’会让中毒者身如梦中,言听计从,却没说还会让人变得痴聪慧呆,现在非要吃了他的混账解药才气让人规复神态,每次都让本宫好生心急,归去奉告他,这如梦散若再不改进,本宫要他狗命。”取出蚕丝帕为古翼尘擦了擦额上锅灰,又替他拍净身上泥尘,这才联袂持续前行。
天气已暗,方才退出的少男已将用物取来。过未几时,柳少颖道:“外间晚宴已经备妥。请公子用餐。”古翼尘道:“我可真饿了。”与柳少颖出得屋来,到了一间偏殿。
嗜血教呼声更高:“嗜血神教,忠诚诚恳,与世无争!欧阳教主,经天纬地,菩萨心肠!”
欧阳艳绝道:“太乙北斗大弟子曲灵风说甚么本宫十八般技艺精绝天下,企图是让师弟陆守义篡夺解药,他可顾不得师弟是不是本宫敌手。而阿谁铁云山俄然对联盟发作,一则是想扰乱局面,二则是想奉迎本宫,以盼逃过一死,这干人名为联盟,实则形同猪狗,个个别有用心。你放心,八大门派中铁云山这号人不在少数,他们兴不刮风波,会乖乖滚下山的。”
古翼尘问道:“我住这里了?”
古翼尘见这般情状,不觉微微皱了皱眉。柳少颖笑道:“公子无需惊怪,教主叮咛,小的涓滴不敢怠慢,不然,教主见怪下来,小的千万担负不起。”
柳少颖忙道:“是,请!”古翼尘大步走了出来。
陆守义手臂虽还没流血,顷刻间却已奇痛彻骨,他扯下衣衫欲将手臂包裹好,却又不敢将粗布直接裹在光溜溜的肌肉上,只痛得浑身发颤,汗如豆大。
欧阳艳绝娇笑一声,伸手拉着古翼尘的手,笑盈盈道:“少侠赏光,本宫三生有幸。”对方才被古翼尘打掉两颗门牙的少男道:“你在此候着,这群猪狗杀累了自会滚出谷去,若他们还敢在本教逗留,立时派人将其尽行格杀,半个活口也不留!”
欧阳艳绝道:“陆守义,太乙北斗孙掌门已九十高龄,本宫替你撤除大师兄,你担当太乙北斗掌门的机遇便大了八成,你该叩首谢我才是,哈哈哈……”转过身来,娇躯微微一躬,柔声道:“古少侠且随本宫慢来。”古翼尘任他拉动手,迈开脚步缓缓而行,嗜血教一行人众紧随厥后,缓缓走入谷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