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民气中哀思,浑然没发觉到体内垂垂炎热不堪,唇干舌焦,只当是哀思而至,人之常情。
柳浩面色惨白,缩在飞流宗三人身后,讷讷不言,倒是飞流宗中弟子嗤笑道:“报酬财死鸟为食亡,这本就是天道至理,你身为修行人,怎会问出三岁小儿那般天真的话来。”
钟兴一张方脸红的将近滴血,怒极大呼一声,便一抖手中黄符,本来软趴趴的纸面唰的板铮起来,凌毓赶紧握向他的手腕,“不成鲁莽!”
凌毓转头看向柳浩,冷冷道:“柳浩,我等常日待你不薄,就算你不欲再为王上效力,自行分开便可,为何要动手暗害,现在游师弟被你害死,你心中莫非便没有半分惭愧!今后修行,莫非不怕心魔缠身身故道消,你怎敢如此短视!”
凌毓神采乌青,紧抿嘴唇,沉默不语,难怪山脚下浮玉宗羽劳能断言他们无一人能见到问道石,本来他们的手腕便应在柳浩身上。纵使此时他凌毓解了沸血散药效,却因游学义之死的哀思与柳浩叛变的气愤,再无能够沉下心神去应对磨练,若要强闯护道石人阵,八成能够便会步游学义后尘。
飞流宗弟子又大笑道:“忍无可忍不必再忍,凌毓你要脱手便脱手,莫非南宁王部属皆是无胆鼠辈,只知忍气吞声不成!”
凌毓扶着游学义尸身,神采惨白,深吸几口气让本身平静下来,想到柳浩仍沉默着没出声,转头望,便见他竟向后退去,几步退入三个身着流云黄袍的飞流宗弟子中心。
仿佛疆场赴死的将士,他摒弃了心中气愤,只剩以死一搏的绝烈!他要替游学义走完他没走完的路,要让飞流宗,要柳浩晓得他们的手腕只不过鬼蜮伎俩!他不再压抑沸血散药性,轰然沸腾的血液让他浑身炽热,也遣散了心中不安与害怕。
想来此前柳浩拿出的安神香中便掺杂了沸血散,可爱的是他曾心中有所警省却并未过分在乎。
飞流宗另一弟子叹道:“南宁王麾下这几人过分怂包,吸了沸血散还能如此平静,令鄙人佩服。”
钟兴大恸不已,堕泪道:“学义,你何必强撑下去,你,你胡涂啊!”
游学义倒下之际,护道石人阵边静候的浮玉宗弟子中走出两人,衣袂如飞,敏捷架起游学义掠出石人阵,浑然视阵法如无物。
浮玉宗弟子对伤亡司空见惯,凌毓与钟兴却焦心不已,连连呼喊,游学义毫无反应,钟兴拿他手腕一试脉搏,神采顿时黑了下去,讷讷道:“心脉已断。”
“别拦我!”钟兴一把甩开凌毓,凌毓再度禁止,钟兴目眦欲裂,对他低喝一声:“滚!”
凌毓脑中轰然炸响,狠狠一握拳,指甲深深堕入肉中的刺痛让他浑身颤抖,喘气心中自语,云庭真人禁令之下私斗便会受罚,他们这是激将之法,不成意气用事。
一道声音忽而从山谷进入望仙台的崖壁后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