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那儿一瞧,赵涂正睡在马氏堂前的贵妃榻上,刘侗指着他苦笑道:“这厮吃多了酒,四周乱窜,跑来香珠这儿砸门。香珠的丫头不知是谁,问了半日,一翻开门他便倒下来、醉的转动不得了。”
刘侗本来只是狐疑他二人有私,满心想着到里头如何查问马氏、转头又如何查问赵涂;刘夫人这番话却已是将此事坐实了。遂恶狠狠道:“你是说,我是那董卓?”
刘夫人点点头:“拜托大人了。”便命人从库中取两匹锦缎来给马姨娘压惊,又道:“现在只把他悄悄从背面送出去,搁到后花圃石凳上,只说他在那石凳上睡着了便好。此事若让他本身晓得了,必定懊悔的紧。”
刘侗那老脸立时红得跟火烧似的:“合着我的女人偷人,我儿子都晓得了,我竟不晓得!”
刘侗一瞧,眉眼儿便立了起来:“这是谁的?”
刘侗是个粗人,做事颇急,次日便打发人替鲁王妃拟了自罪书送去。鲁王妃如天塌了普通哭死畴昔。鲁王虽不大喜好现在这位王妃,让他娶刘侗之女他愈发不肯意。倒是太后腐败,奉告鲁王说:“显见刘贼想要个端庄掌鲁国的名分。如此也好。他女儿眼下虽是他女儿,嫁过来就是你媳妇。来日生了儿子,那里还记得老子是谁?惟愿她刚烈些,莫像这个普通上不得台面。”鲁王颇听他母亲的话,便应了。随即诏告鲁国臣民,先王妃甘居次位,刘侗次女即将嫁与鲁王为正妃。鲁王自此称刘侗为“岳父”,刘侗称鲁王为“贤婿”,二人遂其乐融融。至此,刘侗愈发正视柳骞。
刘侗纹丝不动,半日又问:“柳骞呢?”
刘戍思忖道:“不妙。这赵涂是个多情种子。他本为安然州高历的幕僚,因爱上阿谁黄鹂,不吝叛主、跟着黄鹂来鲁国。马氏面貌强出去黄鹂十倍,他便将黄鹂丢去脑后。马氏哄他怕是轻易。”
刘夫人欲言又止数次,终究咬牙道:“戍儿前些日子传闻了此事,奉告我;我只不信,还骂了他一顿。他又去奉告了柳先生,想让柳先生警示赵先生一番;谁知柳先生也不信,与他辩论了半日。额,妾身的意义是,戍儿并非知情不报……”
又沉默好久,刘侗点了点头:“我晓得了。”
刘夫人忙说:“三丫头太小,等她能生孩子少说得三四年呢。就二丫头便好,二丫头内心孝敬,只嘴笨罢了。”
刘侗对劲捋着髯毛道:“得此贤妻,夫复何求。”
刘戍低头沮丧归去奉告他母亲。刘夫人道:“柳先生为人忠义朴重,赵先生又是他同窗旧友,这等事若没有实证、他必是不肯信的。”乃让刘戍莫要忧心,她总有证据查出来。“黑的总不会变成白的。”
目睹她们出去了,有个跟着的丫环上前捡起簪子交到刘夫人手里。刘夫人一瞧便说:“好东西!老爷,我们府里的也忒繁华了!你瞧瞧这簪子!”
次日中午,刘戍换了身平常百姓的衣帽,悄悄寻到柳骞平素用饭的小店子,假扮路过客人与他拼桌。柳骞天然认得他,含笑请他坐下。刘戍遂低声奉告他赵涂与马氏有私。柳骞略惊,旋即正色道:“只怕里头有曲解。实不相瞒,我也发觉出赵兄悄悄钦慕马氏,也只是钦慕罢了。我熟谙赵兄多年,主公的女人他不会介入。赵兄端庄是读四书五经之人。”刘戍急了,使尽了口舌,只差没矢语发誓。偏他又不是马氏又不是赵涂,这等事他矢语发誓有何用?说了大半个时候,柳骞只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