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元笙点了点头,又听她用了个也字,想着她年纪尚小,莫非也预备参选,便问道,“mm呢?”
周元笙冷眼瞧着,见周仲莹行事说话一派落落风雅,眼中神采也毫无扭捏作态,内心也不由有几分欢乐。闲谈一阵,只听她问道,“姐姐这趟返来,也是要参选固安公主侍读么?”
周仲莹端倪间亦尽是猎奇之色,迎上几步,福了一福,道,“大姐姐好,昨儿莹儿没给大姐姐存候,本日特来赔罪。”声音清澈动听,极是好听。
许太君悄悄一笑,未置可否,半晌拿起那凉透了的茶盏,作势饮了一口,嘴角渐渐浮上一记冷嘲笑意。
段夫人怔忡半晌,凄然一笑道,“媳妇明白,亦心折口服。只是为莹儿略为可惜,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,不能为她争一份好出息。”
周元笙道,“朴素天然,开朗天真,若不是她装的太好,就是当真这般教养出来的,公然是娇女,世人当宝贝普通捧着长大的。”
才换好衣服,就听外间漱玉唤了一声,“三女人来了,快请屋里坐。”周元笙与彩鸳对视一眼,目光中皆有些猎奇,周元笙低声笑道,“且陪我去瞧瞧――这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三蜜斯。”
周仲莹道,“可别提了,福康那丫头竟是个戏痴,一个生辰宴罢了,弄得像是场堂会,水磨昆腔听得人昏昏欲睡,还硬是不让走,真把我气闷坏了。提及这个,姐姐想必也爱听那磨死人的昆腔罢?”
彩鸳怔了一怔,见她神采无异,又问道,“三女人才多大啊,难不成皇后娘娘除了女人,还要再预备一个周家的女孩给太子殿下不成?那太子本年也不小了,莫非等得及?”
彩鸳听得咋舌,很久低声问道,“那当今皇上却也漂亮,登上大位并未曾难堪我们家公主。”周元笙嗤笑一声,道,“那又是另有故事了,传闻是先帝临去时留了话,要皇上务必善待宗亲,特别是长辈,那说的便是外祖母了,她但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子。可惜当时节,外祖父却已不在了。”
许太君缓缓点头道,“和她那副模样倒不配,她虽生了一副花团锦簇雍丽繁华的面相,性子却清冷,不过白装出些热烈描述哄人。可惜还是年青了些,眼睛里的锋芒藏不住,她清楚就对我们家,对她父亲,对我,天然也包含对你,都心存芥蒂。这也难怪她,从小寄人篱下,公主虽待她好,不免底下人会说些闲话与她听。何况当日公主是以她父亲另娶,怕慢待了她为由将她接去,这些年下来,难保有人拿这事来诽谤她们父女。以是她心机一时难定,你更是不要用心难堪她,须知她现在已回了周家,便只能让她一心一意做周家长女,尽到该尽的任务。”
“你别忙着否定,你若对我没有不满,何至于给我递上来的茶竟是滚热的?”许太君一瞥案上的茶盏,过了好久终是不再冒出热气,却也不想再碰一口,“我从不喝才煮好的茶,你是晓得的。”
许太君手上行动俄然一停,悄悄咳了两声,不温不火道,“你克日但是在怪我,要你亲身去迎笙丫头?”
段夫人没法,只得站起来,垂首道,“老太太要见怪,原是我疏漏了,请老太太惩罚就是。”
彩鸳忙问道,“这事会不会与郡主和老爷和离有干系?”她既已想到,周元笙如何想不到,可这话却从未在外祖母那边获得过答案,好久以后,周元笙收回一声极轻的感喟,“我不晓得,真的不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