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惠太后的丧仪还未过火久宫里便有了别的一场哀思。而在如许的光阴里,凤仪宫里的宫门重门深闭,不见来路。询在禁足茯若的第二日便下了旨意,凤仪宫照着采女的份例供应。
茯若立在原处,只听得有无数细虫在她头颅里死命扎着,耳边嗡嗡乱响,颊上只是发木。她此时完整没了言语。
东宫里凤仪宫不甚远,倒是位于后宫最东处,离昭惠太后的长乐宫甚近,如果平凡人走路,不消一刻便到了。待得茯若到了东宫,却见满殿里都是草药气味,太子妃与柳淑媛只在一旁冷静抽泣,询已然先到了,看着病榻上的润儿,满脸沉痛之色。
茯若在一旁惊奇之极,没猜想到太子内心倒是这般看重废后薛氏。竟能宽恕了她的罪恶。
随后的事情,茯若便不得知了,因着询也不准旁的嫔妃来看望茯若,而盛宠正炽的玉璃更是再未呈现在茯若的面前。
因着太子的病情,全部后宫为从仁惠太后去世中缓过来便再一次堕入了阴霾。茯若这几日也足不出户,只是每日都叮咛去太病院请太医来扣问太子的病情。
柳氏复又道:“皇后娘娘叮咛我早些怀上太子的子嗣,还说如果贱妾有了子嗣她便做主将太子妃废黜,由妾身做太子妃。”
另一名服侍的宫女雁儿只是道:“那凤冠迟早还不是娘娘的,凤仪宫哪位已然算是不废而废了,堂堂皇后怎会只要采女的份例。”
询并未理睬她,只是又说道:“将仁元公主带出凤仪宫,且先交由仁贵妃照顾。”
茯若顿感觉尴尬到了极处,只是回嘴道:“臣妾也只是体贴太子罢了。皇上又何必起火。”
如许的疲累,终究让茯若筋疲力尽的倒下了。
茯若闻言,心下大惊,只晓得遭了算计,强忍慌乱,只是平静了神采道:“柳淑媛切不成胡言乱语,虽说你乃是本宫赐给太子的,但本宫何时叮咛过你甚么事。你究竟受了何人唆使前来诬告本宫。”
玉璃不睬会她二人的言语,只是看动手里的凤印,神采更加阴沉起来。
润儿复又道:“父皇,儿子幼时便没了母亲,多亏了薛氏将儿子一手扶养成人,她虽说暗害了儿子的母亲,但她对儿子委实是非常恩慈,现在她死了,还望父皇看在她抚养了儿子多年的份上,且宽恕了她的家人吧。”
待得润儿醒转过来,只是痛呼了一声,询当即奔到塌前,只是道:“润儿,父皇来看你了,你可定要快些好起来哦。”
润儿只是强撑力量说道:“父皇,儿臣怕是不成了,自儿臣册封以来,便不甚如父皇之意,儿子只感念愧对父皇,忝居了这太子之位。”
润儿的气味只是垂垂微小下去,微小下去,便如同死水普通毫无波澜,终至令人惶恐的安静。
询并不睬会茯若的言语,只是自顾自的又问了下去,柳氏只絮干脆叨说了很多,只将诸多她与太子的床笫之事且说了出来,比方饮用鹿血,这些皆推到茯若的头上,只说是茯若叮咛的。
茯若闻了,不知从那边来的力量,只是对着询道:“皇上,臣妾犯了何罪,为何要禁足臣妾。方才的话都是柳氏一面之辞岂可尽信。”
永安宫内,玉璃细细看动手里的凤印,只是对着身边的宫女如儿笑道:“现在肃悯太子的丧仪将近完了,皇上给本宫说待得摒挡这些,再去好好鞠问阿谁柳氏。”
询只是不住的点头,口里喃喃道:“好,父皇承诺你,待得你好了,父皇便下旨恕了薛氏一族的罪恶。”
秀儿一贯善体人意,现在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