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有郑昭媛都是会来与茯若叙叙话,因着这行宫里唯有郑昭媛与茯若乃是主子的身份,且二人皆被宫里嫌弃。故更有明月照寒镜的惺惺相惜之感。
郑昭媛闻言,亦是嘲笑两声:“你倒也也还乖觉,瞧了半日,竟也还能看出本宫是谁,你方才说光阴无情,那么可想而知昭惠太后想必现在也是美人迟暮了吧。”
洪尚仪只是驯良一笑,道:“奴婢奉了太后娘娘懿旨,前来看望皇后娘娘。”
洪尚仪只是细细思考道:“皇后所言也是昭惠太后忧心之处,她让奴婢来看望皇后,原是想着让奴婢奉告皇后好歹在这行宫呆着,起码还留着皇后的尊位,便是来日三皇子即位,您的皇后未能被废,按着宗法法规你便是新帝的母后皇太后,到时候昭惠太后自会在朝中让朝臣向新帝上奏,让她接你回宫的。”
茯若只忧愁感喟道:“虽说是如此,但立太子还是要看皇上的情意,禧皇贵妃眼下这般得宠,且她又有统摄六宫之权,六宫嫔妃又有那个能与她相争,且前朝的大臣我们这边的人也多不得皇上正视,倒是昭惠太后的两位兄长还算颇得皇上的恭敬。但他们的上奏皇上一定能听得出来,且说临海王的老婆又是上官安的女儿,如果冒然上奏,只恐皇上还觉得两位大人有不臣之心。只是可惜了本宫的族人被贬居他处,独一留在京中的兄长性子过分于仁厚宽和,且夙来便是不得皇上正视的,昔日封他做太常少卿也不过只是看在仁惠太后的薄面上。现在因着张氏的调拨,皇上对着本宫的母家倒是都腻烦了,他因着娶了静慧帝姬,才保住了他的官职,本宫只盼望他不要出旁的事才好。”
茯若只是冷声道:“也许阿谁小宫女能解了眼下本宫与昭惠太后的窘境。”
殿里服侍的宫女,只赶紧将郑昭媛带了出来,郑昭媛开初还不肯,却见着洪尚仪虽说是奴婢,但可比她这位驰名无实的嫔妃更让人爱护,只是勉勉强强跟着世人出去了。待得人都走了,洪尚仪才坐下,只是对着茯若笑道:“还望皇后娘娘勿要见怪,这郑昭媛本来在皇宫里便与太后娘娘争宠,二人素有嫌隙,随后她犯了事,太后娘娘只将她打发到了此处。她内心天然是恨毒了奴婢与昭惠太后的。她方才说的那些疯言疯语,还望皇后勿要往内心去。”
随后,茯若只让人送了洪尚仪出去,手里拿起一串佛珠,只是缓缓念叨起来。
茯若只是微微沉吟:“宫里的女子争宠树敌的不在少数,本宫入宫也有快十五年了,对这些个事早已见怪不怪了。洪尚仪不必解释也罢。且说,本日洪尚仪不辞辛苦来了这西京行宫,想必是昭惠太后有甚么叮咛的话给本宫。”
茯若只是无法苦笑道:“这事也不过是在此处说说罢了,但又谈何轻易,皇上专宠于她已有将近十年之久了。想必在皇上内心待得早已不比得平常的妃子了。”
茯若正在迷惑,宫里另有那个肯来看她,只想着也许是仁贵妃或是敏贵嫔,却见莫典仪领着洪尚仪走了出去,茯若心下惊奇,只是问道:“洪尚仪来此处有何贵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