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若不由嘲笑道:“如果皇上肯来,又何必本宫再来呢?且皇上待昭仪的情分不过尔尔,昭仪又何必自欺欺人。”随即,茯若又自嘲道:“这满宫高低,皇上待我们不都如许,可不是大家都有禧皇贵妃那样好的福分,你且瞧瞧本宫便是了,皇上待本宫都尚且如此,有更何况是你一个妃嫔。”
进了门,询正在看书,只是脸上毫无半分在乎之色,道:“洪氏的身子如何样了。”
洪氏只耻笑道:“昭惠太后下旨要我进宫便是为了废后薛氏在宫中的永保无虞。且说了,皇上若非是怕昭惠太后顾忌,怎会容忍我的位分超出你去。”
洪氏的脸颊留下两行清泪,无声滚落。她只是痴怔道:“另有何人?还不就是你。在张氏回宫之前,皇上内心独一倾慕的女子只要你一人。”洪氏不由呵呵嘲笑起来,“也是你本身笨拙,想着跟我们斗,非要接阿谁贱人回宫,生生断了本身平生的幸运。”
过了春节过后,六宫高低的人也不走动。因着端懿帝姬的婚事,玉璃倒是定下了主张,只为着亲上加亲,只将她许配给了太子妃傅氏的堂兄傅敦儒。询夙来便是顺着玉璃的意义。到也未曾言语。茯若与昭惠太后亦是如此。只是茯若叮咛了句:“如果定下了光阴,且遣人来凤仪宫知会本宫一声,本宫也好打发人给端懿购置嫁奁。”
许是因着洪氏的病情,全部长命宫的前院倒是显得格外凋敝。茯若略微走得近些只闻得一股子药味。不由蹙眉道:“全部宫里头这么大股子药渣子味儿,怪道昭仪久久不愈。这个宫里的掌事宫女也忒胡涂了些。”
询只是嘲笑道:“三宫六院的嫔妃,个个都想着朕的恩宠,但朕这个天子只要一个。怎能给她过量的恩宠,痴心妄图罢了。”
殿中只余下很久的寂静。喉头的酸涩从心底出现,茯若内心伤涩万分,现在只余下了唏嘘。对询的心机多了一份五味陈杂。她只是缓缓起家,渐渐踱到门外。
茯若冷眼瞧着她,缓缓道:“本宫本来也不想来,只是皇上说着本宫乃是六宫之主,嫔妃身子不好了,本宫于情于理都要去瞧瞧。略尽本分罢了。且说现在洪昭仪将近不成了,本宫也只当是赶着来瞧最后一面罢了。今后也许再也不得见了。”
长命宫倒是里寿康宫极近,在往东多走一会儿,便是先前文氏所住的储秀宫了。
茯若淡淡道:“也罢,你眼下身子不好,本宫又何必跟你在乎那些个虚礼。你且坐着说话。”
二人又说了几句话,询只让茯若先行退下了。
茯若郁郁道:“臣妾考虑着只怕是光阴未几了。到底也实在不幸。”
洪昭仪见了茯若珠饰华贵,衣衿的金丝银线无一不显出了皇后的气度,又想起昔年与茯若反目。不由含了一丝刻薄,只是冷冷道:“皇后娘娘有将近数年未曾来臣妾的长命宫,怎的现在却来了。”
到了初春仲春,洪昭仪已是遂至垂死之际,询只是下旨封赏她的家眷。她父洪安舟为国捐躯,便晋升了她兄长的官职。但询从未去长命宫看望她一次。茯若为此倒是去求了一次情,询只是冷哼一声:“这等子小事,只由皇厥后做便能够了,又何必来劳烦朕呢?且现在政务繁忙,朕哪另有闲工夫去长命宫瞧她。皇后自行裁夺了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