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尚仪“嗯”一声,又道:“上回奴婢随口去问了问太病院的人,只说皇上自开年来便经常要太医开些补气的药方,且便是御膳房也是经常给皇上送些补身子的食材。且克日来皇上多过夜于祥朱紫,荣朱紫,宁贵嫔这些年青的妃嫔宫中,又因着张氏一事,表里交困,只怕是身子更加不好了。奴婢只怕。”
茯若浅浅道:“这又干澄儿甚么事?”
询的声音莫名多了一丝温然,只是缓缓道:“朕昨日已将张仁安外放了,至于张炯,朕怜他年长,只给了他一个闲职。至于其他的,因着先前玉璃之事,张氏一族的亲眷,在朝中受了弹劾的也是很多,都被朕贬谪了。朕想着其他的倒是不忙,只是张仁安与张炯的官位,可让昭惠太后的两位堂兄来接任。皇后意下如何。”
询怔了半晌,只是淡淡道:“眼下太子还且年幼,如果朕不在了,这大好江山,太子他能承担得起么?”
茯若得体笑道:“如此也好,但皇上这般做到底过分于绝情了些,澄儿到底也是皇上的儿子啊,臣妾身为皇后,只是感觉于心不忍。”
询决然道了句:“以防万一,还是将澄儿放了外任最好。边陲虽说现在稳了下了,但难保万一,倒不如将他外放。无事不准他回京,但也少了事。”
安尚仪道:“皇后娘娘多虑了。”
茯若沉吟道:“虽说如此,但他的正妃乃是上官氏,如果再出一名上官氏的皇后,只怕来日这天下都如果上官氏的了。且说现在,皇上嘴上不说,但本宫已经瞧出来他的身子不大好了。你上回可去太病院细细问过了。”
茯若笑容顿时冷了,沉吟道:“将张氏安葬于孝陵,皇上可知那孝陵乃是懿仁皇后和皇上百年以后的陵寝。张氏到底乃是妾妃,与帝后同葬不当。”
茯若平声道:“臣妾将毒酒给了禧皇贵妃,那毒酒发作极快,她倒也没受多大的痛苦。只是今早臣妾去给太后存候,提及张氏的身后事,这倒是难处了。”
茯若道:“太后娘娘之意乃是张氏乃是罪人之身,天然是不成追谥的,而太后娘娘的意义是只是随便安葬了便是,但臣妾觉得,张氏到底是太子的生母。如此便是难做了。”
茯若阴沉着神采,道:“好歹本宫方才说合着皇大将澄儿外放,如果就留着他在京中,只怕今后的祸事会更多。”
询的神采刹时僵了,只是道:“且不必追谥了,就以禧皇贵妃的身份的下葬,且安葬于孝陵便是。”
说完这些,询只是回了乾元宫去,茯若只躬身送他拜别,安尚仪在一旁低语道:“皇上此举,貌似要汲引上官氏的人了。”
茯若冷嘲笑道:“若真是如此,本宫也是没法。只是太子还不满十三,这偌大的江山他如何守得住啊。”
茯若沉吟一晌,道:“虽说听着都是些一品的官位,但细细辩白,还不过都是些闲职。又有甚么用处?且说皇上现在汲引上官氏,因着共同肃除了张氏的干系,只怕到时候光州傅氏和罗州苏氏的人也会得利很多,只怕这朝廷不久后又是上官氏的天下了。”
询只双眸微黯,沉沉道:“倒也不是多虑,早些安排好这些倒也还好。朕倒是不放心澄儿?”
安尚仪闻后眸色微凉,如蒙秋霜,缓声道:“只是眼下朝中都是昭惠太后的人,饶是太子年幼即位,只怕也多会让昭惠太后垂帘听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