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进了内殿,宜贵嫔只笑道:“本日倒是皇上到臣妾宫顶用午膳的时候,与臣妾提及一事来,皇上念着张容华的身孕,想着晋一晋她的位分,要好叫她放心养胎,臣妾天然是不好说甚么的,只是随便便回了皇上了。倒是这张容华的身孕也有三月了。只是不知是位皇子还是位帝姬。”
宜贵嫔浅浅一笑,道:“这是天然,皇上待臣妾一向都好,只是算不上非常得宠罢了。”
茯若出了寿康宫时,只觉脚下飘飘忽忽的,甚是有力,待获得了永和宫,一颗心方才沉了下去。
茯若只笑道:“你来本宫这里,但是有事要来找本宫?”
茯若只是诚心道:“臣妾晓得太后苦心,只是现在皇宗子与澄儿都还年幼,此事还尚且言之过早。”
仁惠太后凝睇茯若半晌,长长地嘘了口气,道:“天子至今迟迟未立太子,现在澄儿养在你身边,哀家倒是有些盼着天子多重视些澄儿。”
仁惠太后只是淡淡一笑,那笑意倒是碎冰上出现的亮儿,直叫人发寒,道:“现在哀家怎能高忱无忧,且不说后宫里掌权的乃是皇后与昭惠太后。便是前朝,那些官员也多是与昭惠太后家门一党。我们宋氏一门,现在势单力薄。只怕长此以往,我们宋氏就此落寞了也是有的。”
茯若的面色刹时白了,只是淡淡道:“臣妾膝下只要一名仁元帝姬,现在皇上待臣妾也只是面上还过得去,还早就不如畴前了,可否诞下皇子尚且未可知。臣妾又怎会有太后之福呢?”
茯若却也只是笑道:“久不见宜贵嫔了,本宫还未恭贺你晋封之喜。”
宜贵嫔垂首笑道:“昭仪娘娘言重了,臣妾晋为贵嫔也不过是皇上皇后的恩情,体恤臣妾照顾惠顺帝姬的份上罢了。也算不得甚么大事。倒也不劳烦昭仪娘娘来恭贺。”
宜贵嫔陪笑道:“臣妾倒是不体贴此事,张容华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与臣妾原也无甚干系,只是臣妾本日听了皇上此言,猜想皇上必然重试此胎,以是也不由猎奇测度了。”
仁惠太后现在方才笑意暖和,道:“那是天然,只现在有一件事你要服膺,待到今后动手为皇子选妃之际,澄儿的王妃必然如果出身宋氏的。”
茯若不由淡然道:“皇上要宠谁又岂是我们这些妃子能够摆布,敬和贵妃便是妒忌肇事,才落得这般结束。本宫可不肯宜贵嫔也似的那般。”
宜贵嫔现在只是温馨道:“原是臣妾多心了,多亏了昭仪娘娘一番教诲,倒是省的臣妾去伤神了。”
宣和九年四月十六,明安长公主薨逝,年四十六。动静传至宫中时,茯若正在寿康宫给仁惠太后存候,仁惠太后闻了,只嘲笑两声:“哀家本还觉得这明安长公主是个有福分的,未曾想竟也是这般薄命,眼下,长乐宫那位是怕有的难受的。”
茯若只是面色黯然,淡淡道:“到底是臣妾无能,不能为太后分忧。”
宜贵嫔温言道:“臣妾左不过念着久不来昭仪这里了,而偏生臣妾宫中的德穆贵嫔又出了那样的事,臣妾身为一宫主位,内心头也不好受,一时候手忙脚乱的,直到本日才得了空,倒是昭仪娘娘叫臣妾好等啊。”
茯若只吃惊道:“便是由澄儿继位,臣妾只是他的养母,是不能被尊为太后的,到时候皇后仍旧是独一无二的太后。”
茯若温谈笑道:“是啊,太后现在也算是否极泰来了。皇上于朝政勤恳,后宫里皇后又将宫内打理的井井有条。太后毕竟是能够高忱无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