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长乐宫中撤除服侍的宫人外,只留下了云千雪与颜欢母女二人。
云千雪被她说的眉心一跳,也有些惊骇,抿唇,惊奇不定的叹道:“她如何敢……”
他这番天然是为云千雪着想,可云千雪如何能肯,当即否道:“我是颜欢的亲生母妃,谁也不会比我更用心,照顾的更妥当。送进疫所里的人,有几个是活着出来的。”云千雪说着,内心极是酸苦,眼中含泪道:“你快回乾清宫去,这些日子也别来了。我自不会让煜儿和烨儿往配殿来,等过两日他们身上无事,就让人送去德妃那。”
云千雪盘算了主张,任凭霍延泓如何恳求,也不肯松口,只赶他分开,又与他说,在颜欢没大好之前,不准他入长乐宫一步。霍延泓没法,只得忧心不已的退出长乐宫。云千雪不准他来,他便日日到长乐宫的宫门外扣问两人近况如何。
到了二更天,云千雪亲身哄着几个孩子睡下,便悄悄的捧了一卷书陪坐在霍延泓的身边。一室喧闹,偶尔有朱笔摩挲宣纸的声音,伴着纤细翻书的声响。
不必云千雪深说,姜子君也明白她话中之意,当即蹙眉道:“得了天花便是难治,送进疫所,是与等死无异了!顾临怡此番,但是关键四皇子……”她这一句话出口,心中不由突突的跳起来,“四皇子染上天花,多数是在进学的时候。几个皇子整日在一块儿,不是书房便是武场,可七皇子还没到进学的年纪。”
霍延泓看的累了,偶一昂首瞧瞧兀自看的出神的云千雪。见她极是专注,安适含笑,只觉案牍之劳尽数因着这一眼尽数都散了。
说话间,几个孩子被人从书房领了返来。跟着,太医也到了,为几个孩子看过以后,道是没有甚么不当。如此,才让姜子君与云千雪两人放下心来。
霍延泓下朝后得了如许的信儿,立即赶到了长乐宫。可云千雪早叮咛下去,舒展长乐宫的宫门,不准天子踏足半步。霍延泓被拦在内里,心知云千雪即使有孕在身,也毫不会扔下颜欢,心中是万分焦心。当下命人撞开长乐宫的宫门,又说要将挡门之人斩首,这才将长乐宫的宫门敲开。
云千雪一双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颜欢被烧的通红的小脸,怕极了。此时现在,哪儿还能听进李香薷说了甚么,立时道:“让人去乾清宫知会一声,再将君煜、君烨两个送去远一点儿的偏殿。这几日他们两个如果没出花,就送去太后宫中。我……”云千雪微微语顿,神情是非常果断,“我要亲身照看公主。”
云千雪见颜欢小猫儿一样的衰弱,又是焦心又是惊骇,心中酸痛难挡,直如剜心普通,恨不得本身来替颜欢抱病。任凭李香薷与朱嬷嬷等人再三劝止,她都不听。只坐在颜欢的床边,紧抓着她的手不放。世人见劝不住,不得不依着云千雪的叮咛,将两位皇子安设安妥。李香薷又让云千雪与在配殿服侍的世人带上面巾等物,未免被感染上天花。
云千雪见她此番情状,脑筋嗡的一声响,重新到脚都狠恶地颤抖着,嘴唇颤抖,说不出一个整句,颤巍巍道:“是,是……天花。颜欢……得了……天花?”
霍延泓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配殿外,云千雪得了宫人的通报,又命人将配殿的殿门紧闭。此时,她站在殿门内,霍延泓站在殿外。
云千雪倒是浑然未觉,正看得专注,身后一暖,便被拢进了宽广的怀中。她这才回神,和顺的倚靠在霍延泓的胸膛上,听他缓缓道:“诚妃那边儿还没有好信儿,尚不知四皇子如何。你这几日也别等闲往外去了。你怀着孩子,身子弱的很,不比她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