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胜等三个都道:“愿闻高见。”三娘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倘若赵宋皇室男丁都沦陷敌手,只剩下一名帝姬,我搀扶立个女天子如何?”
公孙胜沉吟好久,缓缓说道:“部属觉得,立帝姬继位,即为断赵宋嗣脉,主公但是想此后禅位给主公之时,以女帝传女帝,主公阻力更小?”
三娘笑道:“正如两位所说,我眼下最好也是最稳妥的路便是这一条。但要能将这条路走下去,还需求几个前提。”闻焕章道:“部属大胆猜一猜,这第一便是务求这赵宋宗室以内,除了我们选中的人选以外,不能有别人逃过金兵的刀锋。”
高俅鼓掌道:“此策甚好,借金人之手,清算掉朝中那些昏君馋臣,主公在外推戴一人,恰好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,同心合力先抗外侮。待得摈除外侮后,主公道是声望震天之时,顺势得禅位,便可建国立朝,适应天命而行了。”
公孙胜笑道:“这有何难?赵宋宗室高低,非论皇子、王爷、郡王、远亲旁枝子嗣,都在开封,金人若要灭宋,定然尽屠赵宋男丁。”有宋一朝,自赵匡义谋夺了他兄长的帝位后,为了制止厥后嗣造反夺位,赵宋一向是把几近统统的宗室子孙都堆积在开封圈养起来,不像明朝那样,把皇家子嗣都分封到各地去。这也是为何北宋灭亡时,只走脱赵构一个,其他宗室都被金人掳走,赵构就成了独一合法的担当人,继而建立南宋。
三娘笑而不语,闻焕章内心一向揣摩着这个战略的得失,接着说道:“女帝传女帝,阻力定然更小,非论立哪一个帝姬,其福威定然都不如主公,将来禅位名正言顺。但这个前提乃是赵宋宗室男丁不能漏网一个。”
闻焕章道:“康王此人恭俭仁厚,以之继体守文则不足,以之拨乱归正则非其才也。是以鄙人感觉,能够辅以暂委君体,待得开封城破,宋室败亡,主公柄枢朝政,以其为傀儡,号令天下军马抗击外侮。待得主公羽翼饱满,狭天子以令诸侯,机会成熟后,便可教其禅位,觉得万全之策。”
三娘微微一笑道:“当年董卓入京,废少帝而换献帝,只怕打的也是这般主张吧。”高俅、闻焕章闻言,都是面色一变,两个都拜倒在地,口中请罪道:“部属绝无将主公与董卓比拟之意。”
闻焕章道:“立帝姬为女帝也不是不成,但帝姬深居宫中,和太子普通难以出逃。再者如果将来金人见抵敌我军不住,随便放几个宗室后辈返来,必然会起皇位争夺之风波啊。”
闻焕章与高俅对望一眼,两民气头均想,面前这公孙胜看似只是个道术了得的羽士,却不想霸术权变也如此了得,一言中的。当下闻焕章躬身道:“公孙先生所言极是,但我俩所虑者,其因有三。一者便是这皇太子赵谌乃今上独子,年方九岁便被封为太子,并领检校少傅、宁国军节度使,极得官家看中。身边皆安插的是官家亲信,我俩小我事难以安排。其二这太子居东宫,难以等闲分开东京,除非金人兵临城下,官家天子下旨,东宫太子方可分开,届时兵荒马乱,难以顾得全面。其三也恰是刚才公孙先生所言之要,如果这康王继位,乃是兄终弟及,始终名不正言不顺,将来禅位,阻力或小,而如果这太子继位,便是正统,难保不会有停滞。”
闻焕章点头道:“恰是,此前与主公手札来往中,主公也曾模糊流露了一些筹划来,更教我与高太尉在朝中寻觅合适的继位人选。部属觉得,主公的筹划乃是稳字抢先,赵宋固然必亡,但目下还是该先御外侮而后安内。现在开封被金人兵锋威胁,若无救兵,迟早城破。开封城破后,上至官家,下至百官,定会被一网打尽,此时倘若我等能先拥立一名赵宋宗室,便可在他地推戴此人先继位,主公狭天子以令诸侯,天下便大半入主公豰中。待得摈除了金人,主公也定然已经握有朝中局面,将来非论是行曹魏之事,还是行隋文之举,都顺理成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