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休絮烦,当日吃了半晌酒食,至半夜半夜时分,扈三娘与吴用两个起来洗漱罢,吃了些早餐,取了些银两,藏在身边,晁盖、刘唐送出庄门,扈三娘与吴用连夜投石碣村来。
三娘笑道:“这三个豪杰我曾闻名,可请来共赴其事。”晁盖一拍大腿朗声道:“我也曾闻这阮家三弟兄的名字,只未曾相会。石碣村离这里只要百十里以下路程,何不令人请他们来商讨?”
一起上两个闲话,吴用问起西北战事时,三娘将在西北军中事说了,最后道:“夏奴势衰,大宋数年年必然能尽数攻占横山,横山一陷,夏奴再无险可守,迟早前来乞降。大宋亲信之患并不在夏国,而还是在北方。”
吴用道:“这三小我是弟兄三个,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住,平常只捕鱼为生,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活动。本身姓阮,弟兄三人,一个唤做登时太岁阮小二,一个唤做短折二郎阮小五,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。这三个是亲弟兄。小生昔日在那边住了数年,与他订交时,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,为见他与人交友真有义气,是个好男人,是以和他来往,今已好两年未曾相见。若得此三人,大事必成。”
阮小二赞道:“扈义士好身法。”三娘笑道:“小二哥,也别叫我义士了,已经离了西军,不做义士好久,称官人便可。”
当时叫庄客且安排酒食来吃,吴用又道:“北京到东京也曾行到,只不知生辰纲从那条路来,再烦刘兄休辞生受,连夜去北京路上密查启程的日期,端的从那条路上来。”刘唐道:“小弟只彻夜也便去。”公孙胜道:“我与刘唐兄弟前去,也有个照顾。”
晁盖见她说得满满,当下道:“既然扈官人有法儿时,公孙先生与刘兄弟便不消去了,只在我庄上等待。”
吴用道:“也不忙这一两日,他生辰是六月十五日,现在倒是蒲月初头,另有四五旬日,等小生与扈官人先去说了三阮弟兄返来,当时却教刘兄去,只费一二日工夫。”扈三娘却笑了笑说道:“那生辰纲途径之事包在我身上,不消劳动公孙先生与刘唐兄弟,少时便见分晓。”
晁盖大喜道:“两位同去,定能成事,几时可行?”吴用答道:“事不宜迟,我与扈官人只彻夜半夜便去,明日晌午可到那边。”晁盖道:“最好。”
阮小贰心头欢乐,仓猝道:“既然得见,小人且请扈义士和传授吃三杯。”吴用道:“小生的来意,也欲正要和二哥吃三杯。”三娘笑道:“还要与小二哥别的两位兄弟相见最好。”
吴用笑着答道:“这位小官人大有来头,便是威震西北的蓟州一丈青扈岚,久慕阮氏三雄,我特引来相见你兄弟三个。”
阮小二道:“我们去寻他两个便了。”三个来到泊岸边,枯桩上缆的划子解了一只,便扶着吴用下船,三娘倒是悄悄一跃,便立在船头,那船头只是轻摇几下,身形不得半分不稳,甚是稳妥。
当下三只船撑到水亭下荷花荡中,三只船都缆了。小二扶吴学究上了岸,三娘倒是悄悄一跃,稳稳落在地上,三个都喝一声彩来,相携入旅店里来,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,一起坐定。
行到晌中午分,早来到那村中。但见:青郁山岳叠嶂翠,绿依桑柘堆积云。四边流水绕孤村,几处疏篁沿小径。茅檐傍涧古木参,篱外高悬沽酒旆。鱼鹰凫水蓑衣渡,柳阴闲缆垂钓船。
这时两船挨近,三娘笑道:“恰是我,小七哥。”吴用将三娘姓名说了,阮小七哎呀一声拜道:“本来是扈义士,小人无礼。”便在船头见了礼,三娘笑道:“小七哥我们一同去吃杯酒。”阮小七道:“恁的恰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