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玉嬛已起家,盈盈施礼。
声音未落,梁靖的手便敏捷探出,握住玉嬛的手臂。
“孙儿清楚。”梁靖点头。
武安侯爷所住的夷简阁在后园僻静处。
她很早便晓得, 爹娘成心将她许给武安侯府的梁靖, 而梁元绍和薛氏也有此意,只等梁靖点头。
当日谢鸿坦白她的出身后,因冯氏说此事须由她决计,玉嬛曾考虑过,内心也有主张。
两位夫人靠窗闲话,梁姝跟她是旧友,闻声动静也来作陪,带她到园中散心。
劈面老侯爷叹了口气,看向梁靖,“这玉扣的事,你天然是很清楚的?”
“我晓得,也难为他苦心,这些年将你顾问得如此殷勤,果然是故意的。”
进了屋,仆妇摆上垫着厚绒的蒲团,玉嬛这才跪地端然施礼拜见。因见老侯爷有些哀戚之色,特地笑吟吟地问安,端倪含笑,神情委宛,好让白叟家欣喜些。
案上早已备了上等香茶,几盘糕点整齐摆着,香软诱人。
极驯良可亲的话,因她出身将门,脾气爽快,更带几分笃定。
这让玉嬛不免苦笑,都甚么事儿呀!
这便是问她对当年婚约的态度了。
老侯爷先前曾居于高位,身份高贵,又是祖父的故交,更须尊敬。玉嬛是长辈,又是头回拜见他,礼数上不能偷懒,走至檐下,双手拎着裙角,便欲跪地施礼。
她自幼长在魏州城,很早就见过梁靖,先前梁老夫人寿宴,梁姝还用心带她去邻近男客的楼台散心,沈柔华心知肚明,透过那窗扇瞧见梁靖的风韵,甚是倾慕。苦衷埋藏却迟迟没回应,本日沈夫人便以看望薛氏为由,又带她来梁府做客。
“说过的。”玉嬛点头,勾出脖颈间的红线,将那枚通透的安然扣拖在掌心。
老侯爷也似被传染,稍收伤感之心,只暴露阔别相逢般的欢乐。
梁元绍是次子, 秉承不到侯爵, 算起来她跟梁靖的家世也不算差太多。
那边梁侯爷才露笑意,见状忙道:“地上石头硬,我们进屋说话。”
梁靖盘膝坐在中间,不时也勾唇浅笑。
超越十多年的光阴,再听到故交孙女的动静,老侯爷自是冲动。他本就身子弱,昨晚心境浮动没睡好,神采瞧着颇蕉萃,又见玉嬛笑吟吟的,眼底里便带了笑。那双眼睛在玉嬛脸上逡巡,像是赏识这面貌气度,又仿佛是想今后中寻出点老友的印记。
琐事说罢,老侯爷总算提起最要紧的事,“当年你满月宴时,我还在都城,特地去瞧过。当时候韩家真是热烈,你包在襁褓里,还不会认人,倒是我跟文达许了约。不知那安然扣的事,叔鸾跟你说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