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靖摇了点头,目光从她海棠红的裙角挪到腰间,超出胸脯上盈盈欲飞的胡蝶和标致的锁骨,看到微微咬着的嫩红唇瓣,而后落在那双滑头的眼睛——水灵灵的,神采奕奕,带着点摸索的意义。
这就……睡着了?
谢鸿伉俪俩膝下只要个儿子,现在在国子监读书,这些年都是拿玉嬛当女儿心疼的。客岁玉嬛跟谢鸿回了趟淮南,因她生得貌美出挑,比府里几位堂姐妹都都雅,谢老太爷便成心将她送入宫中,给谢家添个助力。
玉嬛隔了几步的间隔将他打量,“晏大哥伤好点了吗?”
为了玉嬛的婚事,伉俪俩已经头疼不止一回了。
——那边仿佛还残留着她温热的呼吸,带着少女淡淡的香味,有点痒。
这日天朗气清,郎中帮着换过药后,梁靖从丫环口中探得玉嬛本日出门买衣裳金饰去了,便“挣扎”着坐起来,摇摇摆晃地出了屋门。
如是静养了几日,梁靖就再也睡不住了。
这话也有事理,瞒着不是悠长之计。
可惜美食有去无回,始终没能撬开那张铁铸似的嘴,跟个油盐不进的铁嘴狐狸一样。
半晌对视,清澈的目光迎着涣散茫然的眼神,毫无所获。
梁靖刚喝了养血补气的药,这会儿满口苦涩,瞧着那鸡汤,不垂涎是假的。
东跨院里,玉嬛除了剪时新花草插瓶外,也常带着吃食去客院看望。
现在冯氏再提婚事,谢鸿盘膝坐在榻上,眉头紧皱。
“梁元绍此人……不太实诚,做事一贯趋利避害,不讲情面。若晓得了小满的出身,必然不乐意,老侯爷又病着,一定能做主。如果给梁章,铁定不可。就看梁靖了,他若跟梁元绍一样,我们就别再多提,他若靠得住,肯护着小满,我们便设法促进婚事,也算是成全韩太师在天之灵。”
叫了两声没闻声回应,大抵真的是身材太弱,醒了也没法撑太久。
可惜那晏平整日里大半时候都昏倒着,她想探探秘闻都没机遇。次数一多,她便瞧了出来,那人是用心躲着她呢。
一晃眼,便是十二年。
板栗软糯,野鸡喷香,那浓浓的汤色也都雅,想必费了很多火候。
以后玉嬛总会带着食品去客院,可惜梁靖要么在昏睡,要么就摆出衰弱模样,总不肯流露秘闻。他那浑身的伤实在骇人,玉嬛有所顾忌不能乱来,旁敲侧击没能摸到他半点秘闻,反倒送了很多甘旨滋补的汤。
——对疆场上历练过的年青小将而言,明白日躺在榻上装睡,实在比受刑还难过。更何况谢府的丫环仆妇服侍得经心,几近把他当转动不得的废料照看,饮食起居都要来帮把手,叫他很不适应。
玉嬛顿时生出惭愧,没忍心再摸索,泄气地将碗交给石榴。
“我就是怕……”谢鸿游移,忧心道:“这孩子虽灵巧,倒是外柔内刚,内心也有主张,若晓得了韩家的冤情,恐怕不会无动于衷。我就盼着她安然过一辈子,别卷进这些是非里。”
谢鸿坐了半天,下榻毁灭灯烛,“等机会合适,便跟她说了吧。”
从谢府到核心,到处都风平浪静。
因韩太师与武安侯是好友,她满月的时候,两位白叟家便给她和梁靖定了亲。只是彼时韩家正在风口浪尖,几处被震惊好处的世家死死盯着,必欲斩草除根,谢鸿便没张扬。
“可若蒙在鼓里,她就不晓得防备。在都城我真是提心吊胆的,恐怕她跟萧家那些害人的混账走到一起,那就真对不住太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