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世中没有桃花源。
比起那些砍手断脚,剖腹挖心,转眼还是四肢无缺的和尚和比丘尼,这两个和尚的骗术的确不值得一提。恰好就是如许浅薄的骗术,却能蒙蔽百姓,煽动听心,让人防不堪防。
“他是我的从兄。”一名和尚道,“我二人也并非和尚……”
“啊!”
谁能想到,盐渎县的仁政传出,没能招来更多人才,反倒先引来了骗子。
年长的和尚发觉不对,刚要出声,钱实几人已大步分开板屋,沿原路排开人群。
不到两刻,大锅取来,桓容令健仆摈除马车上前。
“府君……”
世人不肯为其收敛骸骨,尽数丢到城外林中,任由豺狼啃噬。
至此,桓容在盐渎的声望一时无两。
桓容端坐在车上,看着板屋前的两个和尚,神情莫测。
至于少掉的军粮夫子,每个郡县凑几石,再从流民中多拉些青壮,总能凑够数量。
石劭这支未遭胡人劫夺囚困之前,没少碰到骗吃骗喝之人。有的直接找上门,骗术精美到让人不成置信,即便被骗光家财,还要帮着对方数钱。
人群顿时哗然。
汽泡在水面集合,红色的水汽敏捷伸展,间隔大锅两步远,都能感到热意劈面。
钱实嗤笑一声,当众翻开金箱。
“并未劈面。然城中流言甚嚣灰尘,府君已知七八。”
但事有两面,骗子固然伏法,他“水煮活人”的凶名也随之传播,数日遍及侨州郡县,京口的郗刺使都派人来探听,扣问到底是如何回事。
思及此,世人望向桓容,均是满脸冲动。
“敬德稍安勿躁,看着便是,我自有计算。”桓容笑着回道。旋即将目光转向和尚,见对方破衣烂衫,满手满脸的泥垢,头发足有三寸长,间隔几步远都能闻到汗馊味,不由得眉心微皱,嘴角扭曲。
桓容坐在马车上,只觉手脚发凉。
两人的朋友早趁机溜走,被几名恶侠抓回,排开人群,拎起脖子,当场丢入锅内。
百姓被桓容动员,纷繁调转方向,面向河道膜拜。
人群一片闹嚷,木门敞开,当即有富户上前,捧上金子和布帛,换得半盏神水,并不舍得喝,而是将盏口封好,珍而重之的放入木匣,大声道:“让开,这是我老父拯救的神水,快让开!迟误我老父救治,必不与尔等干休!”
“水乃万源之本,今以盐渎之水相和,望神明庇佑,护我一县百姓。”
这是乱世,性命如同草芥,乱兵胡人横行无忌。
听闻此言,人群又开端冲动。
“杀!”
“府君慈悲,府君!”
人群再次哗然。
“敬德来了。”桓容坐在车辕上,看着河边的板屋,眼神微沉,冷声道,“可带足了金帛?”
百姓重新集合,见板屋空空如也,不敢拦钱实等人,唯有缠住两名和尚,要求他们再拿入迷水。
人群大声吵嚷,有满面焦心等着拯救的,也有欺桓容年青借机起哄的。
催粮官擦擦盗汗,心中暗道:不如许成吗?万一桓县令心生不满,把本身丢锅里煮了如何办?
“尔等救治的流民又是甚么来路?”
“府君。”
好吧,这个时候的和尚同后代不一样,这两位现下的形象,八成绩是所谓的“苦行僧”。至因而真是假……能弄入迷水骗钱,十成真不了。
惨叫声接连而起,四周的人群却在鼓掌称快。买到“神水”的富户更是翻开木匣,将水盏丢入锅内,恰好砸在一个骗子的头上,顿时鲜血淋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