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倒是极其符合沈澈的性子,想到沈澈,顾柔嘉心中一软,忧色已然漫上了眉梢。顾鸿影笑得愈发畅快,指着她说:“瞧瞧这模样,约摸也的确不需求我护着了。我只需护好爹娘与阿芷,这也就成了。”
当日天子为陆剑锋和沈清赐婚,婚期就定在三月末,让多少人咬碎了一口银牙,又不敢与寿王府撕破脸,只能和血吞牙,脸上还只能挂着得体的笑容去恭贺,好不热烈。而另一面,顾柔嘉足足用了大半月的时候为温含芷择婿,早早的将动静递回顾家,供顾夫人裁夺。
听得母亲奖饰,顾柔嘉顿时欢乐,顾夫人又与温含芷说了几句话令她先行去花圃里玩一玩。后者多么敏感细致,晓得两人怕是要商讨本身的婚事,想到顾鸿影,她心中一酸,还是不动声色的退下了。待她一走,顾夫人方才问道:“嘉嘉所说的那位李家二郎……”
直至春闱放榜那日,顾柔嘉方回了顾家,喜得顾夫人忙不迭迎了女儿进屋去,絮絮不止说了一阵子话,几乎将眼泪都说出来,温含芷忙不迭岔开了话题:“本日九殿下如何没有与嘉嘉一起来?”
沈澈轻声应了。
“今儿春闱放榜,他现在司掌吏部之事,正陪着学子们等放榜,不免走不开。”顾柔嘉笑得轻巧,顾夫人也笑道:“是了,九王殿下极是年青有为,朝中风评极好,这些插手春闱的举子,也不知多少人佩服他。现下想来,嘉嘉嫁给九王殿下,让我最是对劲。”
一起回了王府,顾柔嘉早已起家,正美滋滋的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捧着一本册子看,连沈澈返来都兀自不觉。纳罕着她看甚么如许专注,沈澈不动声色的行至她身后,却见上面鲜明写着男人的名字,生辰八字、家世背景无一不全。他蹙了蹙眉,坐在她身后,将她抱入怀中:“怎的如许入迷?”
母女二人又是一番打趣,不觉内里俄然喧闹起来,还未等两人发问,已见一个小厮跑得风风火火的,出去便向人打了千:“恭喜太太,恭喜二女人,我们家大爷中了会元,正往家里来呢。”
恰是沉吟之际,不觉跟前落下一片暗影,将她娇小的身子罩得严严实实:“好乖的丫头,晓得为夫来了,特彪炳来等候不成?”
他从不信鬼神之说, 也不怕遭了报应, 但自从有了顾柔嘉, 他愈发的心软,竟坚信起阴德二字来。他不怕报应,但如果顾柔嘉得了业报,他宁肯遭殃的是本身。假如以他昔日心性,这几个美人定然会死的,现下他却让她们风景大嫁,以富庶之家嫡妻的身份在大燕糊口下去,只为替顾柔嘉存阴德。
“已然查过了,现在不过弱冠之龄,说是模样极其出挑,沈澈命人刺探了很多,都说李家二郎待人接物都是很好,去处有度且温润有礼,只是家世并不拔尖,他父亲是朝中正五品中书舍人。”顾柔嘉忙将查到的事说了出来,见母亲如有所思,又笑道,“虽说家世不拔尖,但他本身个儿争气,跟哥哥一样被衡山书院收下了,上回籍试得了第五名经魁,现在也在等放榜,我同沈澈说了,叫他一会子寻个由头将李家二郎带到我们家来,让母亲过目,二则也让阿芷瞧上一眼,看喜好还是不喜好。”
两人自幼就亲厚,也就挽着对方在花圃里打趣着,顾柔嘉寻了个时候,将李家二郎的事奉告了温含芷,后者略有些欣然,只是半晌后又笑着说:“当日太太要你为我物色夫婿,我也是承诺了的,因此我没有甚么不平之处,反倒是累了你,为我如此上心。”她本就是灵巧的女人,这乖顺的模样更让顾柔嘉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受,张嘴想说甚么,就被她按住了手:“你不消劝我,我想得很开。人在这世上那里能事事快意?我即使恋慕你和沈澈,但也晓得,世上不是每对伉俪都是两情相悦,我更不能因为本身的一厢甘心去绊住鸿哥哥。我再不想很多,也信得过你与老爷太太,只要他疼我我敬他,这也就够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