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了。”沈澈点头,前日里他被山匪掳走,这动静一旦传到顾柔嘉耳中,定然让她担忧。但是他不能冒然与顾柔嘉联络,以免给她惹来不需求的费事。
将小山一样的折子尽数看完,已然是邻近申时,世人饿了一天,又一番提心吊胆,早已筋疲力竭。沈澈拿了最后一道折子在手中,复抬眼,看着神采已然饿成菜色的采访使,道:“本日那拂尘宴,席上那些菜,到底值多少钱?如果用于采购粮食,又该买多少粮食?”
陇右道阔别都城,若说没有半点中饱私囊也是不能够的。因此在场世人皆是噤若寒蝉,连节度使和采访使也擦了擦额上的盗汗,恭敬道:“九殿下慧眼如炬。”
他嚷得极其大声,几个侍卫已然一脚踢在他膝窝,他当即跪在地上,嘴上还骂骂咧咧的。慌得节度使忙横了他一眼,采访使则从速讨情:“殿下,多数护不过是个直肠之人,绝无冲撞殿下之意。”
采访使和节度使面面相觑,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那菜肴……只怕在百两银子高低。”
“他是直肠之人,我便是小肚鸡肠!”沈澈嘲笑着反问一句,将采访使的话尽数阻绝在了口中,“你是未曾听到圣旨?皇兄许我掌陇右道军政要务之权,所至之处如圣上亲临。换言之,我在这陇右道当中,万事便以我的话为尊,休说此时让你吃尽这盒黄土,就是要了你的脑袋,也无人敢说我的不是。”他说到这里,嘲笑连连,环顾一圈在场世人,复冷冷的看着多数护,“你真觉得我久居都城,就是聋子瞎子,不知半点陇右道的景象?现在全部陇右道缺衣少食,前些日子你的寿辰,大摆三日流水席,所杀家禽、生猪不计其数。上不承天恩,下不恤百姓,另有脸问我凭甚罢了你的官?”他腔调愈发的亢奋,让在场之人无不色变,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觑,半晌不知说甚么才好。
他略有些孩子气的话,唬得世人额上盗汗频出。这话若真是安宁长主所言,只得申明长主是支撑他的,安宁长主手中兵符,那但是足以变更大燕三分之一的兵力!为此,节度使和采访使仓猝道:“成州刺史身先士卒,臣等惶恐,愿各出三千两纹银,派人赶赴关内道采办粮食,暂解燃眉之急。”
采访使忙道:“回九殿下的话,的确如此。陇右道本就长年干旱少雨,种粮极其不易,若遇着了少雨之时,便是粮食歉收,很多农户不得已落草为寇,本年更是一滴雨也未曾落下,粮食颗粒无收,这才导致闹起了饥荒,臣等已命人搭棚施粥,只是库中存粮有限,只怕撑不过几日了,偏生朝廷从外运来的赈灾粮、水不是被山匪所劫,就是在半道落入绝壁之下,实在是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长叹了一声。
“前几日才烧光了一个山头,不但你们看到了,他们天然也看到了。”沈澈淡淡点头,“即便要寻仇,在没有万全掌控之前,他们必定会有所收敛,此时若不运粮,便也就错过了。”他说到这里,仿佛如有所思,“至于这钱如果不敷……我离京之时,姑祖母特特叮嘱,赋税不敷,多抄几处家,也就都够了。”
沈澈只是一派淡然的听完了先容,这才道:“陇右道多幼年雨干旱,诸位为了减缓饥荒,都是废了大力量的。本年自入春来,便是一滴雨也未曾落下,地盘龟裂、粮食歉收,饥荒囊括全部陇右道,这几日固然下过几场雨,却也是杯水车薪。我初来乍到,不知民生艰苦,听闻前些日子从外调来的赈灾粮食在道上落入万丈深渊当中,但是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