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已是二更天,小苑还在等着方原回家,给他开了门,扶着他进了屋子,端上了早已备好的热水奉养他梳洗。
他既然将DV机了解成妖术,方原也懒得去解释,沉声说,“田国丈,你这是构造算尽反自误。”
他的话句句打中了田弘遇的关键,田弘遇肃容与他饮了一杯,叹声说,“方原,还是你看得透辟啊!直到此时,我算明白了,这帮东林党是上屋抽梯,个个牲口不如。只是不幸了我和女儿都没了,两个小皇子孤苦伶仃,无人照顾。”
方原想起当年崇祯天子即位之初,打倒了权倾天下的魏忠贤,却只搜刮出微薄的银子,魏忠贤的财帛去了哪儿,只要卖力抄家的东林党人是心知肚明。
方原令锦衣卫前去搜索田家的家财,自个儿带着秦展,另有十个锦衣卫来到观景楼。
在最后关头,还在体贴女儿、皇孙的安危,这个田弘遇起码知己未泯,方原也举起茶盏,敬了他一杯,“田国丈,你今次是真的错了,即使都城丢了,江南那帮东林党要立新君,若他们承认陛下一系的正统职位,正该被立的是当今的皇太子朱慈烺;若他们不承认陛下一系的正统职位,就会另寻大明的亲王,如何都落不到两个小皇子手中。”
方原带着麾下一百个锦衣卫来到田弘遇的府邸,田府的男仆女婢早吓得鸡飞狗跳,东躲西藏。
方原三人在教坊司玩到了二更天,喝得醉醺醺的秦展就找了个标致的娘儿过夜在教坊司。
田弘遇能博得这么个结局,已是大大出乎预感,没想到方原竟会在最后关头放了他一马,深嘘口气说,“多谢方百户部下包涵,田某曾想致方百户于死地,而方百户倒是以德抱怨,田某感激不尽。”
方原自知今次能顺利的斗倒田弘遇,是因为田弘遇本属内廷的权势,没有触及到东林党的好处,以是东林党群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乃至还幸灾乐祸的看戏。
一抹即将落下的落日散落在宏伟的田府里,映托着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国戚府邸最后一抹光辉。
田弘遇微闭双眼,点了点头说,“我女儿,皇子,不会有事吧!今次与东林党勾搭,真与他们全无干系,他们是毫不知情。”
曹化淳是不答反问,“方原,知不知陛下为何令你专审田弘遇一案,此案的枢纽在哪儿?”
方原这才想起,曹化淳、小苑,乃至七嫂都在担忧他去面圣的安危,他却忘在了脑后,反而去教坊司玩到了二更天,还浑身沾着酒气、脂粉味的回了,害得他们白白担忧了一夜。
“还是那句老话,今次抄家的家财,我会留三成给田家,再加上之前的五千两金子,几处庄园,数千亩良田已充足国丈,另有田家一脉在江南安然的度过余生。”
方原与他告别了,回身下了观景楼。
田弘遇见他到了,冲他笑了笑说,“方原,我等你好久了,连茶水都给你备好了。”
田弘遇早就获得了风声,既不躲也不藏,而是端端的坐在那日与方原闲谈的观景楼上,自斟自饮。
私糊口方面甚有节制的方原、景杰没有过夜教坊司,各自回了家。
两今后,方原拿到了张行成在诏狱里誊写的招认状,供状上明显白白的写了田弘遇暗里与锦衣卫的勾搭,接下来就是找田弘遇算账了。
想投奔东林党的田弘遇就这么被东林党弃如敝履的给扔了。
他令秦展在观景楼劣等待,便带着DV机,单独上了楼。
方原也不信他在这个关头还敢在茶水里下毒,也端端坐在他劈面,举起茶杯,一口饮了,“田国丈,你该已知我本日为何而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