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统统明显是预先已经安排下的,何晏之深悔本身一时心软来赴宴,现在倒是被引入彀中,脱身不得了。他强忍着心头气愤,抱腕当胸,向君文衍深深作了一揖,勉强浅笑道:“多谢伯父厚爱。”
何晏之却正色道:“伯父此言差矣。鄙人看来,能与敬爱之人两情相悦、长相厮守才是人间至美,虽繁华繁华亦不能及也。”
何晏之仍然躬身道:“伯父的密意厚意,鄙人深感五内。但是我已心有所属,大丈夫重诺轻生,此生当代,毫不会背弃当日之誓。”他想起玉山脚下的旧事,心境翻滚,神情不觉怅惘,不由地垂眸低声道,“此情不渝,不离不弃。”
君嘉树听了很有几分动容,起家对君文衍道:“爹,恩公说得也极有事理。婚姻乃是两厢甘心的事,强扭的瓜不甜。依孩儿看来,还是算了吧。”
君嘉树惭愧不已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低声嚅嗫道:“恩公不要活力。这件事,我实在是不知情。”
君文衍瞪了儿子一眼,低声呵叱道:“小子,你懂甚么!”他转而冲何晏之勉强笑了笑,又道,“杨恩公重情重义,看来是小女无福了。”他的手指悄悄叩击着桌面,稍稍顿了顿,终究咬牙道,“既然杨恩公执意不肯另娶妻室,老夫便将小女许给恩公为妾,至于嫁妆陪嫁,一分也不会少。”他深深看了何晏之一眼,“老夫这番真情实意,还望恩公莫要孤负。”言毕,也不等何晏之回话,起家举起手中的酒盏,一饮而尽,又对在坐的众族人道,“此事便如许定下了。杨恩公于我君家有大恩,小女出阁之日,还劳烦大师参加庆祝。”
何晏之大骇,大声道了句“且慢”。他神情非常严厉地看着君文衍,正色道:“见义勇为拔刀互助乃是吾辈分内之事,但是挟恩图报却非君子所为。鄙人虽出身氓隶之徒,亦知有所为、有所不为。伯父几次三番要将君蜜斯许配鄙人,但是不管是为妻为妾,恕鄙人都不能从命。至于启事,鄙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此生当代,我钟情之人只要一人,毫不会移情别恋。”他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平生一世一双人,还望伯父不要再能人所难。”
君文衍一愣,道:“真想不到杨恩公倒是一个情种。”他微微沉吟,“恩公不忘旧爱,实在叫人佩服。不过大丈夫三妻四妾,亦是平常之事,与小女攀亲并无毛病恩公另娶敬爱之人哪。何况恩公尚未婚配,便是一口气娶下几房妻室,也是无妨。”他环顾了一下在坐的世人,又笑道,“常言道,二子双妻繁华全,此乃人间嘉话,可见恩公亦是有福之人哪!”
何晏之那里还敢多留,摇了点头道:“伯父亦是美意,只是他的美意我接受不了。”他拱了拱手,“我明天一早便走,不必轰动旁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