攸桐应了,没再滋扰他,自回榻上安息。
……
攸桐走出来两步,道:“前两日赶路有点累,想早点安息。夫君如有叮咛,我留春草在外服侍,好么?”
攸桐眉心微跳,有点难堪。
春草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,忙将备着明日穿的白罗半臂和隐花孔雀纹锦裁剪的长裙娶过来。攸桐仓猝穿上,将那条绣了芙蓉的玉色束带系在腰间,怕傅煜等急了不悦,仓促出门。
她有点心虚,从速偷偷缩回那只揩油的手,目光却没能挪开,仍落在他脸上。
烟波已然铺好了床,退到外间候命,昏昏罗帐长垂,只剩伉俪独对。
屋中半晌温馨,只剩相互呼吸的声音。
觑向傅煜神采时,他那眼神确切有点古怪,仿佛嫌她不学无术似的。
而后理了理衣裳,抬步畴昔。
说罢,袍袖微动,径直往侧间去了。
苗条黛眉下,那双眼睛含笑睇来,清澈如朝露般,哪怕孤身处在萧瑟地步,也不见半点郁郁之态,倒很有随遇而安、不焦不躁的意义。若不是魏思道亲口承认,他实在没法信赖,她能做出为情寻短见的事。
攸桐乐得安逸,趁内间没旁人,换了身寝衣,坐在桌边渐渐擦头发。
但话说了出去,已不成能收回来。想了想,便抬步往里走,衣衫带得火苗微晃,他的神情仍冷酷,却随口道:“只是防患已然的提示,别多想。备水吧。”
“好。”攸桐点了点头,声音也淡了下去。
攸桐出阁前,甄氏曾教过她奉侍夫君沐浴的事。只是她没照顾过人,,陌生得很,幸亏傅煜不是矜贵的天孙公子,待热水齐备后便孤身出来沐浴,叫她自去安息。
“已经在院里了!”春草又急又感觉好笑,“俄然返来的,也不知要做甚么,进门就问少夫人在哪,我从速出去禀报。”她说话间,已将栉巾和备好的寝衣拿过来,帮着攸桐胡乱擦干头发,待攸桐出了浴桶擦身穿亵衣时,便递来那身水红柔嫩的交领寝衣。
傅煜闻言昂首,就见她盈盈立于灯畔,满头青丝笼在肩头,唇边噙了笑意。
攸桐借着暗淡天光打量他眉眼,思来想去,也猜不到魏家究竟有甚么好处,值得这男人用婚事来调换。
他确切没拿她当老婆看,却也偶然刺伤她。
半晌之前,他确切筹算说完就走,没事就不来这边。不过既偶然间刺伤了她,攸桐又颇识大抵,今晚便过夜此处摆一摆态度,叫丫环仆妇多敬着她一点,也算偿得过了。
攸桐没对付过这类环境,傅煜明显也很陌生,相互对视一眼,有点心照不宣的难堪。
攸桐暗自松了口气,转过甚,美滋滋享用糕点去了。
――像是当日溺在湖中时抓拯救稻草般,将他暖和健壮的小臂握得很牢。
还是傅煜干脆,在攸桐搜肠刮肚想出合适的话题前,一句话便处理了题目,“我去找本书,你先睡。”
傅煜?深更半夜的,她都筹算安息了,他来做甚么?
罗帐暗淡,烛影轻晃,认识渐而昏黄。攸桐不知傅煜是何时返来的,一梦睡醒,周遭静得连半点风声也无,只是身边多了小我,呼吸绵长。锦衾之下,两人并肩而睡,中间只隔了尺许的间隔,攸桐感觉那里不对劲,脑袋含混了半晌,才发明她不知何时竟握住了他的手臂。
满室氤氲热气蒸得人倦懒,攸桐浑身浸在香汤,四肢百骸化了似的,连脑袋都比平常转得慢。春草的话落入耳中,她不假思考地“哦”了声,仍阖眼享用。半晌后,才发觉不对劲――